偏远地区跟原始人似的吃住,粗糙得毫无少爷矜贵的架子,矫情起来也是谁都伺候不了的性子,和水就能吞的药丸碰都不碰。 温静早就稍有了解,没想到的是这人变本加厉。 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面对的他,她生硬地杵在那里,喊了一句:“林叙。” 清浅的声线像是给混沌的大脑带来一丝指引的方向,林叙闭了闭眼睛,那一刻大抵有些迟疑的,但他还是没动,甚至没回头看她,调整好状态后轻飘飘落下一句:“我没事,你回去吧。” 随后就迈开步伐上楼了。 每一步好似和常人无异,唯有手背暴起的青筋显露所有都是在隐忍。 阿姨给温静拿了鞋子,担心从未消退过,叹了一口长气,司机也无能为力,这家少爷脾性倔强而执拗,鲜少人能劝得动,家里长辈都不行。 温静失神地看了会楼梯口消失的人影,喃喃问道:“他生病了吗?” “大病倒是没有,但他偶尔会犯偏头痛。”阿姨解释,“大部分情况都很轻,偶尔加重的话只能吃药缓解。” “为什么会头痛?” “这个……”阿姨不知道原因,因为照料悉心,她是从林家调动到这边的,只负责家内情况,不了解外事。 司机倒是知道一些,“听说几年前出过一场车祸,不知道和后遗症有没有关系。” “车祸?严重吗?” 司机摇头,他不了解,知道的这点内容都是在林家打工时听到的,真假都未必能确定。 车祸没什么稀奇的,玩赛车的发生过大小车祸都很正常。 温静的心悬起来就没放下过,脑海里想起看到林叙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岁月流过,痕迹已经减淡,如果是刚开始看到的话想必会更触目惊心。 果真还是出事了吗,哪怕是顶级赛车手也无法确定百分百的安全,这件事没人和她提起过,傅凡洲上次吞吞吐吐,想说的可能就是这个。 阿姨端过一只水杯和一板药来到温静面前,诚恳地询问她能不能帮忙送一下药。 “先生和小姐你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阿姨推测道,“你去劝一句,肯定比我们这些打工的要有用。” “我和他……” 说朋友太生疏。 不说朋友更疏离。 几次会面,林叙对她冷漠太多,她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先接过来,过去看看再说。 在阿姨的带领下来到主卧,敲两下门,没反应。 会不会出事了? 这个念头浮出,温静心跳到嗓子眼,再去敲的时候力道加大很多,没一会儿门打开一截,只亮一盏壁灯的房间格外昏暗,林叙身子影影绰绰出现,耷拉的眼皮深陷,眸色湛黑得毫无温度。 “温小姐想给先生您送药……” 阿姨一句帮助的台词还没说完,温静连人就被门内男人伸出的一条手臂给拉了进去,跟黑洞似的硬是将人吞了后门很快合上,留下阿姨发怔,这情况不对劲啊,是不是还要给那两人再准备点其他东西…… 天旋地转间,温静手里杯子的水洒出去一半,些许落到林叙的手腕上,再顺着手指线条坠下,透明的液体落在地板上,她思想有过穿越时空的刹那,在他几年前的车祸现场感同身受,那时候流了多少血?应该很疼吧,在她独自忍受孤独的岁月里,他又在经历不为人知的什么? 昏暗房间,四目相对。 那股蛮力将她拽入房间后一直没松开,却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壁灯折出来的亮度印入温静的眼底,眸间盈着细碎的光,毫不避讳地同他直视。 周身漫出淡淡的烟草香。 林叙的指尖不知何时夹着半截香烟,她来后就没动过,不知不觉快燃到末尾,他无情绪地低声叹息:“都让你走了……” 她捏紧手里的杯子,正要回答,肩头慢慢传来重感。 他轻轻靠了上来。 细碎墨黑的短发蹭到她的脖颈,痒痒的。 他突然的瓦解让温静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小声叫他的名字:“林叙……” 他不应。 “你能吃药吗。”她问。 他闷声回:“你很担心吗。” 想要矢口否认,又想起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这句话,温静最终实话实说:“嗯。” “有多担心。” 这人干脆得寸进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