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是该赶紧转身离去,还是出声提醒他自己无意撞见了这样一幕。 江妄本是早便注意到了自前院缓缓而来的脚步声,但未曾想过旁人,只当是先前吩咐的前来给他送衣的下人,可待到那步子在转角处停住了,他便顿时察觉不对劲了,下意识就转身回头看了去。 一转身,江妄本就未有遮挡的身形便更加清晰直观地完全展露在了宋知渺眼前。 宋知渺呼吸一窒,当即便飘忽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更是不知自己要将目光落在哪里才不会叫此刻显得尴尬。 而下一瞬,她的视线便在飘忽中落到了一处极为显眼的地方,轮廓清晰,形状凶悍,甚至因着被完全浸湿的薄袴紧紧贴合着,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宋知渺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慌乱抬眸,脸颊便已是叫羞赧的红热完全布满了。 江妄也未曾料到宋知渺会在这个时辰醒来,手上动作顿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如此反应是瞧见了什么。 但相比宋知渺显而易见的反应,他却是要淡定许多,伸手拿过方才褪在一旁的上衣,一边穿上遮挡身体一边出声道:“今日怎醒得这般早?” 宋知渺很快也从江妄泰然自若的反应中缓过神来,动了动唇,故作镇定回答他:“因着今日回门,想早些起身做准备,倒是你,可是忘了此事,这般早起来是又要出府忙别的事吗?” 话语间,江妄已是将上衣穿好,没来得及擦拭的水珠在白色的交领衫上映出点点印记他却并不在意。 江妄迈步走向宋知渺,嗓音平缓道:“没有的事,我仅是习惯了早起罢了,晨间天凉,你且先回屋,我去唤人来伺候你。” 江妄的靠近带来一片从体内散发开来的凉意,是叫宋知渺仅是在脑子里想过一瞬便忍不住要打寒颤的地步,她分明记得阿红说过他并无早晨冲凉的习惯啊。 但瞥了眼面色如常的江妄,想来这男人的体格可一点也不像受了点冷便会遭不住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忙从他面上移开眼来,视线却再一次不可避免地瞥见了不该直视的地方。 那处已是被过长的交领衫遮挡了去,可仍旧能瞧见些许隆起的弧度,宋知渺脸上再次一热,因着回想起新婚之夜的疯狂和沉沦,脚下不受控制地下意识便后退了半步。 倒不是因着害怕,只是对这档子事浅薄的认知叫她一时间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尴尬的场景罢了。 但宋知渺这副模样落在江妄眼中,便只剩下了她面上的惊惶和慌乱,他瞳孔微缩脚步顿在了原地,默了一瞬才干着嗓音缓声解释道:“男子晨间惯会如此,并无别的意思,你莫多想。” 江妄如此一本正经向她解释,便更叫宋知渺脸上烧得热烫了,只得呆滞地垂下眼来,含糊不清“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这男人当真是一点也不知含蓄,本就已是十分尴尬了,他就不能装作什么也未发生便一笔带过吗。 她本也未多想什么,出嫁前婆子是有教过她有关夫妻之事的一些知识的,两情相悦交融缠绵,可她与江妄只占了后半句。 宋知渺拢着外衣快步绕回前院时,正巧遇到捧着衣衫要朝后院走去的小厮。 那小厮在小道口遇到宋知渺先是一愣,很快便垂下头了问了安。 可他垂头之前面上露出的那副又惊又羞的眼神被宋知渺完全看了个清晰,几乎不用想便能从他眼神中读出,短短片刻间这小厮在脑海里胡乱联想了什么。 宋知渺心里承认了喜欢与江妄亲密是一回事,当真叫人浮想联翩了却也难持镇定,略过行礼的小厮,连声都忘了应,这便快步折回了主卧中。 小厮绕到后院时,便瞧见江妄带着一身湿意穿着昨日的里衣,松散的交领处似是在欲盖弥彰透露着什么信息一般,叫他再次垂低了头。 自是不敢直视主子之间发生过的隐秘之事,但心里却是难以控制地将平日里禁欲自持的王爷和娇柔可人的王妃清晨白日的亲密在脑海里想了个遍。 看来太后娘娘是当真可以放心了,王爷和王妃可真是如胶似漆啊。 江妄沉默地接过了小厮垂头递来的干净衣物,目光却是沉沉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转角处。 指骨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将叠放整齐的衣服攥出明显的褶皱来,清峻的脸上并未透露半分神情,却无端从周围升起一股叫人头皮发麻的寒意来。 垂着头的小厮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却又不知这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是从何而来。 怔愣抬头之际,方才那股犹如错觉般的寒意又全然消散不见,唯有面前平和淡然站立的主子,在转身之前一如既往地缓声吩咐道:“去唤阿红阿绿到屋前候着,伺候王妃梳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03 15:42:10~2023-06-04 13:52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