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所有人都再也忍不住泪水。 因为行动不便,奶奶习惯说那一句“奶奶走得慢,你们先回去”。 可奶奶不会一直走得慢,这一次,仍旧是我们先回去,然而奶奶不会跟上来了。 那温柔慈爱的老人,那把每个小孩子都放在口袋里,放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老人,终于跟我们挥挥手说:“奶奶先走了,你们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用惦记。” 送别了奶奶,似乎耗尽了念慈全部的精力。 她回到北京就大病了一场,把工作四年积攒的年假都在这一次休得干净。 我和郭靖轮流在她东四环新装修好的公寓里不眠不休照顾她一周。十一月的倒数第二个周末,夕阳慢慢靠近地平线的时候,漫天的火烧云把21层的房间照得明亮如同清晨。 念慈终于好了起来,她睡醒了洗好澡,穿着白色的柔软的睡裙从卧室里走出来。屋子里暖气很好,她赤着脚,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身后,看着在厨房里煮粥的郭靖,趴在门边笑了笑:“我闻这么香的味道就知道不会是瀛子掌勺。” 满地的夕阳中,我坐在客厅中央拼一座霍格沃茨城堡,那是她买给我的生日礼物,但是日子没到还没送出就已经被我翻出来先行享用。 我跳起来邀功:“衣服都是我洗的,前天早上的白粥你不是也说火候不错?” “不错不错!”念慈帮着郭靖把碗筷摆好,说:“我记得还有你上次拿来的香肠,在冰箱最上层。” “你坐着吧,我来拿。”郭靖轻车熟路找到食物,四菜一汤一粥上了饭桌。 三个人围坐,安安静静吃饭。 就是在这一会儿,念慈的手机响了。 我跑去卧室给她拿出手机,是这十几天每日都会响至少一次的电话。 念慈也没有避讳,当着我们的面接起来,那边年轻男人的声音如释重负,“总算是你接电话了,是不是好一点了?” 我看着郭靖如常的脸色,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念慈平常般应对,“好多了,谢谢关心。” “所以我今天可以去看你了么?”男人步步紧逼。 念慈想了片刻,笑一笑:“不要了吧,我还没恢复完全,下周上班了咱们再见面吧。” 男人没再说什么,念慈放下电话之前突然想起来说了一句:“对了,项先生,之前你拿走的那个我的福袋能否还给我?那是奶奶留给我的,很珍贵。”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男人笑道:“那个现在也不在我这了。” 念慈没说话。 对方投降,“我说的是真的,这样,我去找叶大律师要回来,等咱们见面给你带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