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安一口气喝干剩余的半罐啤酒。“框”得砸下铝罐,盯着拉环开出的空洞。 “有钱人的子女,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却可以继承别人努力一生也获取不了的财富。这对他们自身也不是件好事,会扭曲价值观、世界观的,不是吗?” “或许有几分道理。” “考试,归根结底,是合理分配资源的一种方式,比如高考,就是为合理了分配优质的教育资源。社会财富为何不这样公平分配呢?” 我们就这样严肃谈论着痴人说梦的话题。若有人从旁听见,定会当做笑谈。可我们确实抱有无比认真的讨论态度。 “苍蝇般恶心!”说着,刘北安不胜其烦似地摇了摇头。“富二代们一无所能,狐假虎威。一看到那些依仗父辈荫庇作威作福的家伙,简直想吐!” 说完,他从衣袋里掏出纸巾,擤擤鼻子。我真摸不准他的话里有几分正经的成分。 “别这么认真,别执着于判断对错,不服气的时候,喊出声即可。” 他的建议直击心坎,我轻声喝道,“肮脏的世界。” “千真万确,”刘北安说,“臭不可闻。” “着实臭不可闻!” 脱口而出后,心情不可思议的畅快。 我再度揭开啤酒罐的拉环。已经喝了几罐?五罐?六罐?懒得计算了,反正最终会化作尿液排出体外的。 “财富的既有者里,寄生虫般的家伙铺天盖地。”刘北安接上话题骂道,“以贫者鲜血为食的寄生虫,无所事事,肉眼可见的脂肪堆积,满身肥油,却又自以为是,骑在普罗大众的脖颈上,号称所作所为皆为正确,所好所欲皆为公理,连放个屁都广受推崇。可这就是世间常理。我始终得提醒自己:喂,即使气得心态爆炸也得心怀敬畏,不得轻举妄动哦,毕竟对方碾死自己像捻蚂蚁一般轻而易举。” “这些家伙,迟早逃不过天谴。自作孽,不可活。”我提高音量。 “高见!”刘北安说,“不过可能的话,还是想自己动手,将其恶行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无处藏身。” “再妙不过!”我首肯赞成,“让所有人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我们就像《国王的耳朵是骡子的耳朵》的理发匠一样。对着蹄子刨出的深坑大吼大叫。直到隔壁敲着薄薄的墙板抗议,我们这才慌张隔墙道歉,偃旗息鼓,互搂着肩膀酣然睡去。 习惯堪称一种可怕的力量。自此以后,刘北安经常拉我一起喝酒、房间的乱象也多少能视而不见了。 喝过几次啤酒后,我的酒量见长。两人开始以啤酒为原料,把肾脏当成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