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门又被人从外敲响了,原是早上来取脏衣服回去清洗的阿婆送干衣裳来了。 “不好意思,陶小姐。”门外的阿婆捧着叠好的衣裙,面上有些为难和歉疚,“今天的雨落得快,有一件裙子没收好,掉到地上弄脏了,只能等明天洗干净再给您送来。” 总共十件衣服,阿婆只送来了九件,还有一条洋裙留在她家,等着明日天好再度清洗。 陶湘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她的衣柜里有好些衣裳,此刻并不着急穿换。 她从门边挂着的手包里摸出零钱包,掏了一把铜元准备数给阿婆洗衣钱。 “陶小姐,给九件衣服的钱就好,另一件算饶的……”洗一件衣裤一角铜元,阿婆最后死活只肯收九枚铜角。 陶湘惦记着还等在屋里的顾山,不好就这一星半点的差价同阿婆站在门口掰扯,心想等明天最后一条裙子洗干净送来后再把钱补给对方。 也正因此,她没能留意到阿婆离开前面上那局促不安的神情。 那条漂亮的裙子压根不是掉到了地上,而是被阿婆爱俏的大孙女看中,穿去外面同旁人约会去了,这监守自盗的事自然不好同主人家说。 陶湘对此一无所知,她关上房门回到屋里,将几件外衣随意塞进衣橱中。 房内的顾山听完陶湘同那个阿婆说话,并未做声,他将装有金饼银元的钱匣阖上盖,妥善放置在床尾,只身站去阳台边查看外面硕大的雨势。 下雨日天黑得很快,眼看时间不早,他身为外男,实在不好在小姐的房中再久待下去。 “天要黑了,我先回去,等明天一早再过来……”顾山的声嗓一如既往磨哑得厉害。 外面不知何时已从阴绵小雨转为了疾风骤雨,瓢泼的雨水如同从天上倾盆而下,哗哗冲刷着大地。 举伞的行人和拉客的车夫在街道上狼狈奔逃,却依旧湿淋满身,用来遮雨的伞与阳篷竟毫无用处。 陶湘不放心让顾山冒着这么大的雨回去,抿着娇唇劝道;“南边就是阵雨多,其实下不了多久,你要不还是等雨小些了再走吧……” 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顾山贪恋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小致馨香的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人并排看着外头的雨景,等待雨停。 谁曾想,等来等去大雨一直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甚至还等来提前宵禁的警哨声。 戒严时期,南宁作为重要的通商口岸之一,每晚都有警备宵禁,禁止民间一切夜间活动,违者拘禁或就地正法,这也意味着顾川无法再外出回到码头船上。 “今天怎么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