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妆之外,屋里只剩了他的父母和师兄三个人。 “你怎么搞的?”见他进屋,李淑茵赶忙走上前问:“刚才你爸出去找你,说看见你和杜誉在门口说话,是这样吗?” 赵捷并没有抬头,径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默然了一会儿才说:“是。” 旦角卸完妆走了,出门前拍了拍李淑茵的肩膀,似是在劝对方莫要着急上火。 “他说什么了?”李淑茵接着问。 “没说什么,还是那样。”赵捷开始心不在焉地卸妆。 “瞧你那点儿出息!”在一旁生了许久闷气的赵毅终于咬牙切齿地说:“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个杜誉就是个祸害。认识他之前你是多么认真的一个孩子,结果现在连上台唱戏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出纰漏。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就是记恨他师兄,才不想把你往正道上引。”终于,赵毅发出了无数家长都有过的慨叹:“你被他带坏了!” 宋同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局面,心急如焚。 李淑茵重重拍了一下赵毅的胳膊:“干嘛呀?” 赵捷卸妆卸到一半,带着半面的残妆回头望着站在一旁的三人:“爸,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可你不能信口胡言冤枉了人家。” “我冤枉他?”赵毅更生气了:“他对你师父恨之入骨,你敢担保他没有这样的心思?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认识他的时间还不如我和你妈认识他的时间久呢,你不知道他为人有多骄傲。” “我敢。”赵捷猛地站起身,少年时的崇拜与向往之情瞬间重见天日。 他的脸上残存着几片雪白几片嫣红,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狼狈又决绝:“我要是像他那么优秀,我比他还骄傲。” “行了,赵捷,少说两句。”眼见事态要恶化,宋同赶忙走上前搂住对方的肩膀:“演了一晚上戏,你肯定饿了吧?要不让叔叔阿姨先回家,你去我那里吃点东西。” “就是啊,咱们快走吧。”李淑茵适时地打配合,劝说赵毅:“年轻人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咱们在这里只会让他们觉得拘束。” 说着她把赵毅推出了门。 快到剧院锁门的时间了,在宋同的帮助下,赵捷用最快的速度卸了妆换好衣服,又被对方拽着走了出去。 “你今天前半段演得特别好,真的,我都没演得这么好过。”时间已晚,街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站在剧院门口,宋同颇为担忧地望着赵捷:“后面到底是怎么了?你不知道,当时赵叔叔坐在我旁边,都快气疯了。” 见赵捷不说话,他又试探地问:“我听李阿姨说你以前可特别听话,几乎从不惹赵叔叔生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