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清临没觉得害怕。 他只是很生气,虽然理智上,已经大致猜到了,也能理解沈渟渊为什么又一次要隐瞒自己。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闻清临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怎么说怎么做,这人才能真正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接受全部的,真实的沈渟渊。 甚至为之着迷。 而不只是喜欢表面的“完美先生”。 闻清临身形绷得极紧,竭力压下干脆抬手先揍沈渟渊一顿的想法—— 人前不训妻。 和沈渟渊这笔账可以等回头再算,但面前这老东西,现在绝对不能忍。 或许是看沈渟渊虽然眼神能杀人,但顾忌闻清临在,并没有再做什么实质举动,而闻清临又一副真被吓到了的紧绷模样,沈达又觉得自己行了,竟又开了口煽风点火:“怎么不继续了?刚刚没勒死我,是不是很遗憾?来,现在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这小情人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以后还敢不敢跟你在一起!” 这话可以说是精准给了沈渟渊内心最深处致命一击。 沈渟渊肩背轮廓绷得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得紧到了极致,指尖都陷入掌心,甚至渗出了血来! 鲜红血液顺着沈渟渊指缝流淌,格外刺目,闻清临心疼得要命,他再也忍不住对沈达冷喝一声:“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再说一个字,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继续沈渟渊刚刚没做完的事。” 没做完的什么事? 当然是指用领带勒死他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只是句口头威胁,但或许是因为闻清临投落过去的眸光里,那冷意竟同沈渟渊的如出一辙,沈达还是明显被震慑到了,又往椅背里缩了一缩。 闻清临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渟渊就蓦然侧眸看了过来。 那双总是如湖面一般沉静的眼眸中,此时蕴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异,与些许隐晦的,将露又不敢露的欣喜。 闻清临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忽然抬起手,抽开了自己今天特意为参加寿宴打的领带,之后,将领带覆上沈渟渊脖颈,动作认真而又仔细,给沈渟渊系好了领带,甚至打了一个好看的领带结。 似是完全不觉得他这个举动,放在此时此刻有多么格格不入。 “我给你打包了海鲜粥,你应该会喜欢的,”闻清临嗓音磨得轻而缓,就像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再寻常不过一般,他甚至还微微弯了弯眼,“走了,回去喝粥。” 边这么说,闻清临边又探手过去,以巧劲轻轻掰开了沈渟渊依然紧攥的手指,丝毫不介意自己指缝间同样沾到了血迹,就这样与沈渟渊十指相扣,没再给沈达分过一个眼神,牵着沈渟渊出了书房的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