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出一项故意伤害致轻伤的罪名,确实是还能增加量刑,但也不会增加太多,或许不会超过三年。 如果受伤的是自己,闻清临当然会毫无悔意觉得,手臂上挨一刀换来闻金豆多坐三年牢,很划算。 可现在… 现在受伤的成了沈渟渊,闻清临便无法再这么想。 确实是很愧疚的,闻清临想,无论替他挨刀的人是谁,他自然都会感到愧疚。 但… 但事实上,闻清临二十八年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真的碰上了替他挨刀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份例外,因此这份愧疚就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 整颗心脏都被涨得很满,蔓延开的情绪很难用言语形容得清楚。 又忽然想起了前一天,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时,沈渟渊说过的话:“在想能替你受伤就好了。” 莫名的应验。 闻清临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再次看向驾驶位,一直沉默开车的沈渟渊—— 闻清临本意是自己来开车的,毕竟沈渟渊的伤口才刚刚缝过针,但沈渟渊不愿,且态度罕见强硬,直接把文件袋丢了过来,闻清临才不得不坐进了副驾驶。 沈渟渊此时下颌角轮廓依然紧绷,面对闻清临的侧脸,近乎显出两分冷厉的味道。 闻清临轻轻捏了捏手指骨节,终于开口,嗓音很轻:“沈渟渊,如果再有下次,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别再为了我,让自己受伤。 超出界限的好意总是让闻清临不知如何接受,如何回馈,甚至感到负担。 但这好像并不适用于沈渟渊。 闻清临并没有感到负担—— 他只是一面在为了“沈渟渊竟然真的愿意替我受伤”这个事实,而难以遏制几近卑劣般感到狂喜,另一面,却也是真的愧疚且心疼。 可沈渟渊听后,关注点却是—— “闻老师还想再有下次吗?还想再这样自毁式的以身犯险?” 他讲这句话的嗓音,竟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静,语气分明并不多重,却在此刻莫名染了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且与此同时,闻清临看到了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倏然攥紧的修长手指。 闻清临微怔一瞬,就难得温驯,摇头道:“不了,不会再有下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偏激方式,他大概不会再用—— 毕竟无法再确定,最后真正“受损”的,是自己,还是沈渟渊。 这种好像忽然有了明确牵绊的感觉,于闻清临而言实在陌生。 他指尖不自觉微蜷,还想再说什么,却实在思绪纷杂,不知要从哪里开口。 而沈渟渊竟也只是低低“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