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莫名的坏,眼泪也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长发凌乱,眼眶通红,镜子映照出我的狼狈,我不愿再看见这样的自己,转身走到了客厅。 深夜寂静,四下无人,偏偏眼泪汹涌,我拿出手机想要找到一个能打电话的人,然而今天还在工作日,阿愈要上班,母亲也已然睡下,翻来翻去都没能找出一个能拨通的号码。 通讯录滑到最底端,出现了一个猪头表情的备注,没有名字,我忘了这是谁的电话,点进去一看才想起号码的归属者是韩骁。 忘了哪一年,我实在太生气,就把他的备注都改成了他最讨厌的粉色猪头,微信的没多久就改了回来,而电话许久没有再打过,便这么顺理成章的被遗忘了。 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屏幕的猪头表情上,我伸手想要抹去,手指就着眼泪一滑,却误将那串号码拨了出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头竟接起的很快,只响了一声,听筒里就传来了韩骁的声音。 “时小朵?”他的语气很是疑惑,“怎么这个点给哥哥打电话了?” 我本想挂断,听见他这句话,心底的委屈和难受一下子就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二哥…”开口的瞬间便泣不成声,其余的话通通没能再说出来。 这头我的眼泪泄洪般的流不完,那头韩骁听见先是一愣,紧接着慌了神,“没事没事,我听着呢,别光哭鼻子啊……” “哎呦,大半夜怎么哭成这样,邓放呢?他不在家还是你不在家?” “不对,年底了他正是忙的时候啊,你跟他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这什么破手机,怎么听见的都是哭声啊…” 我这才终于抽噎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他不在家,我在家…” “你在哪个家?”韩骁的语气缓了下来,“临潼还是阎良?就你自己在家么?” “阎良…就我自己…” “就你自己怎么没回临潼住?邓放把你锁家里了?” “没有…他晚上回来了,刚才又被叫走的…” “那你怎么哭了?不能是因为他从家里被叫走不高兴了吧,队里临时有事也是难免的,肯定一会就回来了。”他这样安慰着我。 “我知道。” 渐渐的,眼泪止住了,我听着韩骁的安慰和问询,思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哭完了?那跟我说说你哭什么,都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反问他,“是不是你也有女朋友了,那我以后不打了。” “诶——你话里有话别带上我。”韩骁站在窗前,掀开窗帘望了眼看不见边的军事基地,连近在咫尺的海岸线都是漆黑一片,还女朋友……他身边顶多有几只母蚊子,“谁有女朋友了让你受这么大刺激,不会是你老公吧?” 只是一个字就能这么精准的命中,我心想不愧是韩骁,胡扯着说正题的本事,天底下简直找不出第二个。 本想试探着问几句,指尖不小心误触了屏幕,我在亮起的光中看见了时间。 即将凌晨,韩骁怎么还没睡?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一点,我咽下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你今天不忙么?这个点了还不睡。” “忙啊,哪天不忙。”他伸了个懒腰,“一会就要集合出新任务了,在等人来接。” “一会就走?”我忽觉自己这半夜的来电有些任性,“那我不跟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出任务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韩骁笑了声,“行啊,哭完鼻子果然就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哥哥了,我这就算有什么事也老怀为安了。” “呸呸呸!”我敏感地打断他,“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不许有事!” “不然呢?” “不然你以后再也别想听见我喊哥哥了。”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别的来威胁他,唯有那件陈年旧事,“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我明天就跟我妈说。” “时小朵!”韩骁板正了,“没有证据别乱说话啊。” “怎么没有证据?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把人家的头绳捡起来揣兜里了。” “你懂什么。”韩骁嘴硬道,“我后来还给人家了。”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平安回来。”我没跟他继续争论,“一只胳膊一条腿都不许少。” “真霸道。” 和韩骁絮叨完这一通,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枕着半个枕头,困意逐渐席卷上来。 邓放再回来时已是一个半小时后了,身上带着深夜的凉气,我感应到被子里多出一个人,胡乱摸了下,他顺势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是我回来了,睡吧。” 许是白天想的太多,夜里睡觉也睡不踏实,梦里都是些光怪陆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