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任由她骂,最终还是知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孙夫人,你昨日和三少爷去元老爷的书房做什么?” 孙氏看了一眼知县的脸色,大约也是知道现在不是撒泼的时候,忿忿地坐了回去,不满道:“我们能干些什么?昨天晚上不是为了咱们家的大少爷办了场宴席么,梁儿回来后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说是席上有人说话刻薄得很。” 她上下扫了扫元松,脸上又是不屑又是忌恨,说道:“我便想着带梁儿去和老爷谈会儿心,实在不行,表现表现也好,我们很快就走了的!” 元梁闻言,也回过神来,忙道:“就是这样,同爹说了会儿话后,我和娘就各自回院子里去了,一觉睡到大天光。” “有人作证吗?”赵好问。 两个人都是摇了摇头,他们又不像元栖那样被元老爷盯着,哪儿会有人作证。 赵好听了,若有所思,随后示意二少爷元松继续。 元松见状,松了口气,说道:“的确如此,孙姨娘和三弟来同爹说了会儿话后,便离开了。” 说完这个,元松又垂下了眼,似乎很诚恳地说道:“他们离开后我又陪爹待了一会儿。只是大哥和三弟的到来也提醒了我,不管爹他决意如何,在写遗嘱时我都应该避嫌的。” “于是和爹说明此事之后,我也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之后爹一个人留在书房,又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我便都不清楚了。” 赵好闻言,不由皱起眉。 元府的家产可不是笔小数目,这位二少爷得宠前估计也过得不怎么样。眼下这一大笔财产就摆在眼前,他不盯着元老爷把他的名字写上去,还会这么高尚地避嫌吗? 但这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作为证据,赵好看着二少爷元松,认真地问道:“你确定全程就是如此?除了你的长兄三弟以及孙姨娘去过书房外,中间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吗?” 元松一愣,想了想,才恍然道:“哦,对了!孙姨娘和三弟走后来过一个婢女,给爹送了碗参茶!” 听到这里,赵好还没说话,知县已经一拍大腿,起身激动道:“对!那个婢女!你还记得那个婢女长什么样吗!” 元松被吓了一跳,忙道:“应当就是后厨的一个婢女……” 眼见知县还要再问,赵好皱着眉头道:“大人,这个不急,婢女直接叫人去厨房找,一定跑不掉的。二少爷,我且问你,昨天你几时离开的书房?” 元松愣了一下,看向知县。知县已经默默地坐了回去,清了清嗓子,用下巴指了指赵好,意思是听他的。 元松于是回忆了一下,答道:“我到院子时已是亥时四刻了,应当是亥时三刻左右离开的。” 赵好继续道:“你走时元老爷可否喝了参汤?” 元松一愣,说道:“这,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你就在元老爷身旁磨墨,看着他写遗嘱,却连他是否停下来喝过一口茶都不记得了?”赵好质疑。 元松被赵好盯得发慌,说道:“好……好像是没喝过。” “好像?” 不等元松反应过来,赵好又嗅觉敏锐地问道:“昨日散席时已快过了戌时,而你亥时三刻才离开。也就是说,从戌时末到亥时三刻,你都和元老爷呆在同一间书房里,除了你的两个兄弟和姨娘到来的时候,其他时间都没有别人帮你作证。而在你离开的时候,也没人知道书房里的元老爷是否还活着对吗?” 一听这话,元松脸色立即白了,连忙辩解道:“是没有,但是我也的确不是凶手!” 就连知县听了,也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那个,李小郎君啊,元老爷已经决意要将家产分给他了,他根本没理由杀人的……” 元松连连点头。 “是吗?”赵好露出狐疑的表情,像咬住猎物的尾巴一样紧紧地盯着元松,说道,“但我听说,元老爷一开始最宠爱的儿子并不是二少爷你,而是三少爷。是最近几个月的时候,他才突然对你青眼有加的。” 一提到这个话题,孙氏和三少爷元梁都坐直了身体,包括刚才还帮元松说了话的知县,也跟着露出一脸求知的表情。 只有元松本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原先装出的坚强都好像玻璃一样被赵好的问话打碎了。 “我想问一问二少爷,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元老爷对你的态度出现如此大的转变?” 赵好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元松本就心虚,哪里招架得住,整个瘫坐在椅子上,惊惧不已地望着她。 赵好回忆了一下卫知拙的表情,学着那股淡淡的,但充满压迫力的劲儿,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不得不说赵好学得还是很像的,元松的嘴唇颤抖着,终于扛不住,带着哭声坦白道:“我偷看了爹的信!”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