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离开孤岛不会溺亡,只是孤岛永远留在原地,乌托邦被撕裂,眷恋和想念是随时被打碎的浪。 而谁是飞鸟,谁是孤岛,于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差。 蓝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厨房里有滋啦滋啦煎东西的声音,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正巧见着倪诤围着围裙,把两个盘子端上餐桌。 这光景让他有些怔然,仿佛他们两个真的生活在一起,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 他慢腾腾地走到桌边,先是小心翼翼打量了几眼倪诤的表情,试探地开口道:“做早饭呢?” 倪诤对这种明知故问的蠢问题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愿,连个眼神也不给他,又回厨房去了。 “……”蓝焉吃了瘪,不高兴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顺便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昨天没心思观察,现在倒发觉这屋内的布置很是和谐舒适,看得出来主人在用心打理。他正拿起电视柜上的一个玩偶端详,倪诤喊他:“快去刷牙洗脸,吃饭了。” “哦。”蓝焉踱到卫生间,发现那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新拆的牙刷和毛巾。他快速洗漱完,心里忽然变得平和起来,泛起些久违的绵软。 “我差点要以为自己又回英国了。”蓝焉拉开椅子笑嘻嘻道,“怎么放着那么多好吃的早餐不吃吃这些。” 培根卷香肠,烤好的面包夹煎蛋。 “小谨前阵子爱吃。”倪诤递给他筷子,“新鲜劲过了就不喜欢了,但总得有人吃完。” 还挺持家。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完早饭,蓝焉知道自己没有久留的理由,为了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颜面,准备抢在倪诤下逐客令之前溜之大吉。哪想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他猜一定是阿萨打来责问,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医院的护工阿姨。 倪诤擦完桌子,就见蓝焉忙里忙慌地接起电话:“喂……” “哦哦好,我知道了。”听那边说完后他才像松了口气,“我现在就过来。” 倪诤心知自己并无过问的权利,因此没有出声。蓝焉挂掉电话,匆忙就往玄关方向走:“我先走了。” “这么急?”倪诤看着他,“没出什么事吧?” 蓝焉脚步顿了顿:“怎么,你还想留我下来喝几杯茶再走吗?” 他开完这个得寸进尺的玩笑,才正色道:“我去医院看看外公。” 医院?倪诤诧然。 蓝焉摸了把口袋,还好车钥匙在。可旋即又想起自己的车分明还停在私房菜馆旁边,只得懊恼地闭了闭眼。算了,打车去也行。他有些急,准备立刻开门走人,却忽地听倪诤说:“我送你去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