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千吟经常捉,她喜欢跟着纪家那几个到处玩到处跑,学会了不少本事,高秋秋穿着裙子不大方便就坐在岸边给他们三个加油助威,千吟捋起袖子和裤脚。 “你也去坐着。”纪时述说。 她不高兴:“不要!” 好吧,他由着她。 水流不湍急,打在腿上冰冰凉凉的,带着秋瑟。千吟俯下腰能看见水底光滑的石块和游来窜去的虾米,她摘了袜小心翼翼地在中间落脚。 那边宋炬一个猛虎下山,拳头砸在水面激起浪花,波纹一圈圈地震荡开,鱼儿虾儿早就被吓得无影无踪,高秋秋嫌弃地啧啧叹:“下手那么重鱼都给你捶成脑震荡了。” “坐着说话不腰疼,”宋炬躬着身体继续找,也嫌弃地嘀咕,“最讨厌甜妹了。” 千吟搜索了许久,累得腰酸背痛,抬头一看某纪家二少爷乐呵呵地抓了个大满贯,成绩比不过他,名气比不过他,难道抓鱼还比不过他?胜负心又上头了,她一寸一寸地扫描溪底,发现不远的石头旁停着一条肥大的鱼,千吟动用经验猛地抓牢了它的尾巴。 那鱼滑溜溜的左扭右扭,千吟握不住还滋了一脸水,要不说怎么运气奇差呢,她脱了力,到手的大鱼“呲溜”滑了出去,尾巴一拍扬长而去,而自己下意识地去捉,没留神还摔进了水里。 动静挺大,几个人都看过来,她捂着脸被纪时述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哪哪都湿透了,狼狈得很,觉得天都灰暗了。 千吟被他带到岸边的草地上,女孩一直捂着脸,牢牢地揪着他的衣角走,她的头发在滴水,衣服也皱巴巴地贴着身体,隐隐能瞧见内衣带子。纪时述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她裹住,她瘦又单薄,躲在他的大衣里只露出个头,男人左臂圈着她柔声地在说什么。 高秋秋踢了宋炬一脚,“喂,走了走了。” “不吃鱼啦?”他捧着鱼,表情还有点龇牙咧嘴。 高秋秋用一种看傻叉的眼神看他,“新来的你不懂,以后姐慢慢教你。”说完连拖带拽给人拉走了,岸边就剩了纪千两人。 千吟缩在他温暖的大衣里,闻着浓厚清冷的雪松香味——他的气味,始终只给人看个头顶。 纪时述去拾了木柴,点起火堆,她感觉到热量又悄悄地露出一双眼睛。 眼眶很红很委屈。 他找了两根细木条,洗好鱼串好架在火上烤,火舌舔舐着花白的鱼肚,散发出香味,千吟咕噜咽了口口水,他搅动着底下的柴火,手肘撑在膝盖,调侃的语气:“终于肯出来了。” 手揪着衣领向上拉了拉,女孩声音瓮瓮的:“你不要看着我。” 没带换洗衣物,身上湿淋淋的难受,千吟往火堆挪动了几步,明媚的火光将她白生生的小脸映照得暖洋洋的,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眼尾绯红沾了湿意,眼皮软绵绵地耷拉着,显得有些好欺负。 纪时述把鱼翻了个面,“早让你坐着不听,吃亏了吧。” 她不服气地瞪他,后又卸了力,垂着头问:“肯定丢脸死了。” 纪时述佯装正经地逗她:“嗯,是有。” 她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火光中他看得分明,那珍珠似的源源不断冒出来,衣服上顷刻洇开一片深色,他慌了神去哄:“没有没有,我们吟吟不丢脸。” 女孩子总是越哄哭得越凶的,眼泪剪不断地流,纪时述手忙脚乱地用指腹揩,揩得像个小花猫,大小姐不乐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