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了个简易地形。 县令说:“就地安置如何?” 师爷大惊,忙请他三思。安置流民虽然能够增加人口,但有一定的风险。南虞匪盗猖獗,也不是没有山匪冒充流民,抢劫县城的经历。 其实安置两百个流民不是难事,但县令既怕那飞来飞去的就是皇帝本尊,又怕自己被江湖人骗了,引出后患。 正为难,衙役又进来了,说金公子带着个公子求见。 县令正想说什么金公子逊公子,师爷已在旁边提醒,金公子是做茶叶生意的富商,在当地商圈十分有名。 县令想了想,将流民这烦人的事搁置了,决定先见纳税大户。 裴元瑾从上到下已然换了一身衣服,虽是普通衣料,但在颜值、身材、气质的衬托下,依然卓尔不群,段谦则改头换面了一番,面容平平无奇,站在旁边,犹如侍从一般。 故而县令一进门就奔着裴元瑾去了:“哈哈哈哈金公子久等。” 只能看到县令侧脸的段谦:“……” 裴元瑾说:“向右转。”县令呆住:“啊?” 段谦已经凑过来:“上次与县尊一别,已是去年的事了,县尊风采如昔啊!” 县令顿时明白自己闹了乌龙,尴尬地笑笑:“哈哈哈,金公子却更胜往昔,令人不敢相认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段谦说明来意:“老母受菩萨托梦,让她救苦救难。可县尊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哪有苦难之人?恰好有伙计在徐村附近看到了外地逃难而来的流民,想来是县尊官声在外,才有流民不辞千里赶来投奔啊。想来菩萨梦中说的便是这件事,我便替老母做主,捐一百石粮食,协助县尊安置流民,也算锦上添花。” 县令想:怎的又是这件事。这两百流民到底什么来头?天上神仙,地上君王都要为他们说话。 他原本怕皇帝是假,流民是江湖人的计谋,如今听了段谦的话,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先将流民手下,日后若有差池,便将这金公子推出去,说他勾结流民,图谋不轨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顿时脸上笑开了花:“令堂福泽深厚,才能得菩萨托梦啊。” 事情就这样成了。 * 老农劫持谭不拘的时候,许多流民就在旁边,当下惊恐不安,生怕因此牵连自己,见有官府愿意收留,自然是感激不尽。他们由几个老人领着,给傅希言他们磕了几个头,便老老实实地走了。 余下的那老农被小樟一拳打回纸人原形。 傅希言带着人进城与裴元瑾会合。 段谦在暨阳县有座大宅子,平时不太住,但仆役如云,很快收拾好了房间,迎接他们一行人。 大概是裴元瑾与他走了一路都没有拔剑,他便默认这桩合作成了。他将仆人都赶到外院,又将其他人安置到后院休息,花厅只剩下他、裴元瑾和傅希言三人之后,擦掉了脸上的碳粉和胶痕。 傅希言发现他的容貌正合了那句话“一白遮百丑”,人一白回来,就好看了很多。 他和裴元瑾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裴元瑾看着他:“但另半句是不对的。” 嗯?什么另半句? 傅希言将这句话又念了一遍,然后“一胖毁所有”就自然而然地跟了出来。 傅希言:“……” 他瞪向裴元瑾。 裴元瑾笑着捏捏他的脸。 傅希言“嘶”了一声:“你的手好烫啊。” 裴元瑾愣了下,立马将体内自动运转的真气调回真元处,再握傅希言的手,便恢复了常温。 傅希言不免担心。当初虞姑姑说过,裴元瑾要晋升武王,必然需要他的配合,如今一切都打乱了,也不知会不会造成后果。 他心中有很多话要对裴元瑾说,可之前在一片山林里,到处都是人,实在不好找机会——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内心始终有些惶惑不安,犹犹豫豫,想说又有些不敢。 或许,这边是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 傅希言反握住裴元瑾的手,身体默默地靠了过去。 裴元瑾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