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多数画舫还停靠着。 寿南山带着他们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 路过一条又一条画舫, 终于在一艘单层高的小船前止步。之所以说是船,因为它实在格格不入。外表朴实无华倒也罢了, 船一眼望底, 上面没有半个人。 傅希言望向寿南山,试探着问道:“这是一条……渔船吧?” 寿南山自觉劳苦功高:“要在这里找一条客人自己划的船实在不容易。” “……那你又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别人呢?”好不容易来坐一次画舫, 你居然要我自己划船? 寿南山催促道:“来来来,快上船。” “上船前还有一个问题,”傅希言两条腿坚定地留在原地, “既然是坐渔船, 我们何必赶个月黑风高呢?” “免得引人注目。” 傅希言:“……”这话说得, 他一会儿不讨论个改变世界格局的大议题,都不好意思从船上下来了。 他扭头,刚好见隔壁画舫也有客人来——客人伸出手,搭着船娘的手,借力踏上甲板…… 裴元瑾足下轻点,抱着狸猫跃上船头,回过身来,傅希言有样学样地伸出胖爪,抓了个空气…… 裴元瑾微微扬眉,似乎在问你在磨蹭什么。 …… 是啊,他在磨蹭什么!这气氛撞鬼不等于人一定要撞鬼! 傅希言依稀听到寿南山轻笑一声,忙一个纵跳,跳到了船上,船吃力地晃动了下。裴元瑾说:“回去让寿南山给你拿一本轻功秘籍。” 虽然缘起嫌弃,但结果是赚了。傅希言道谢道得真心诚意。 船桨还放在船板上,船已被寿南山一掌清风,轻轻地送了出去。清凌凌的河水从船的两边流过,渐渐投入到深沉的黑暗中去。 傅希言有些慌乱,朝着岸边喊:“你不上船?” 寿南山朝他挥挥手。 …… 傅希言慢慢地转过身。 裴元瑾已经惬意地找位置坐下来。 摇曳着一盏油灯的渔船与画舫停在一起时,十分不起眼,可在这昏天黑地的夜色中,又有几分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采。 傅希言忍不住问:“你不意外吗?” 裴元瑾反问:“你没料到吗?” 傅希言:“……” 要说完全没料到,也不至于。说料到吧,心里总还存留着一丝丝“寿南山是个正经人”的侥幸。 他叹了口气,自觉地拿起桨,轻轻地划起来。 一眨眼工夫—— 他们就与寿南山重逢了。 寿南山干笑道:“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是啊,快上船吧。” “人生的小船,三个人太挤了。” 傅希言看他又要出掌,忙道:“等等,容我多嘴问一句,我们该往哪边走。” 寿南山说:“哪边都好,离岸远点就好。” 又一掌送出。 怕他又走回头路,船直接被送到河中央。 傅希言拿着船桨,用力地划着。船开启自转,转着转着,傅希言都快吐了,突然怀中窜进一只猫,手中的船桨被裴元瑾接了过去。只见他随意地划了两下,船就开始正常行进。 傅希言惊讶:“裴少主会划船?” 裴元瑾说:“看了错误示范,就会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