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惊蛰有些气恼,“难道你还不乐意?” “不要跪。”赫连容蹙眉,冷声说道,“这世上,再没有能让你跪的人。” 惊蛰神情微动,语气放缓了些,“她是生育我的母亲,赫……容九,这世上,或许连君主父亲我都可以不跪,但跪她,是我应当的。” 没有柳氏怀胎十月,怎么可能有惊蛰的存在? 惊蛰知道赫连容的症结,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恨你的母亲,但若没有她,也就不存在你,至少在这点上,我是心怀感激的。” 赫连容垂眸,过了片刻,才看向那两个跟着站起来的女人。他淡声说道:“岑夫人,岑娘子,惊蛰所言,如同我心。倘若背弃,将受万火焚烧之痛,万虫啃噬之苦。” 他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仿若带着千斤的重量,惊得柳氏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柳氏叹息着说道:“惊蛰,我虽生你,却多年不曾养育过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说三道四。” 惊蛰欲要说什么,却看柳氏温柔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得很,根本没有半点怒气。 “惊蛰,我只愿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你想做什么,自当是随你。” 而后,柳氏看向容九,声音也跟着郑重起来。 “惊蛰独自生活这些年,想必吃了许多苦头。他什么都不愿说,但待你,定是真诚,不然他不会与我说这些。我不知你的身份,亦不贪慕你的钱财地位,只愿你能待他,如他待你。” 柳氏轻轻福礼。 赫连容上前一步,扶住柳氏的动作,虽不言语,只那身上过于凌厉的气势,总算稍稍柔和了些。 岑良一直在边上看着,待看着这个名为容九的男人温和了些,便拍着手说道:“惊蛰哥哥,这位若是你的……那我要叫他什么呢?” 她皱着眉,有些苦恼。 “姐姐的丈夫叫姐夫,哥哥的良人,我该叫……哥夫吗?” 惊蛰先前压下的尴尬再度被翻起,羞耻得很想以袖盖脸,躲到赫连容的身后去。 什么哥夫不哥夫的,简直荒唐。 惊蛰勉强打断了岑良的调侃,这才看向赫连容,低声说道:“容九,我有些话想同她们说,你在,她们多少不太自在。”他的语速并不快,带着几分暗示,“反正,再晚些,你总会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这便是不在意有暗卫在身旁听着。 赫连容慢慢抓住惊蛰的手掌,摩挲了会,这才点头答应。 惊蛰将他的脸庞看了又看,皱眉说道:“这是你答应的,莫要我出去后,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直到此刻,赫连容淡漠的眼里才有着少许真正的笑意。然后低头蹭了蹭惊蛰的鼻尖,淡淡说道:“不会。” 那语气听着,总算让惊蛰一颗悬浮的心,慢悠悠落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这尊大佛送走,这屋内的气氛显而易见变得轻松许多。 只不过惊蛰一转身,对上岑良揶揄的神情,这耳根就蓦然红了。 柳氏比较古板,虽是接受了惊蛰与容九的关系,到底也觉得这两人在旁人面前亲亲我我有失礼节;岑良如今这岁数,正是活泼大胆的时候,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反倒看得津津有味。 “惊蛰哥哥,你看起来,非常喜欢他。”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