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东西至关重要,要么就是,这与某个人有关。 宗元信亲自送着景元帝离开,插着腰站在大门口有些出神,难道,是惊蛰改变了他? ……惊蛰,让景元帝心慈手软了? 宗元信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想到“心慈手软”这四个字,尤其还是套在景元帝身上的,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 黄仪结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乾明宫,重新回到这里,以全新的模样,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她没想过景元帝还会再见她。 黄仪结动手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结果跌跌撞撞到了现在,竟还给自己报了仇,她对景元帝不说多么感谢,但至少不是厌恶。 愿意承认的话,那还有点愧疚。 可这不代表黄仪结愿意再见到景元帝,她不喜欢自己在皇帝跟前害怕的模样。 然而那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反应,黄仪结每次都会如此,这不仅是她害怕皇帝,连带着她的本命蛊的反应也总是很奇怪。 黄仪结与本命蛊相依相存,一起害怕的时候,压根对抵抗压力毫无用处。 她心里叹了口气,眼睛只盯着脚尖,轻声细语地说道:“陛下,妾已经知道您的意思,寻常来说,本命蛊死去的时候,它之前下达的命令就会驱散。” 那些蛊虫会从虫奴的身上离开,或许是为此。 宁宏儒微笑着说道:“静妙姑娘,本命蛊在太后身上死去多日,蛊虫一直没有离开。是突有一日,才骤然变化。” 黄仪结宫变后,就立刻离开了皇宫,后续的事情并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开始没打算让她来帮忙,不过她从出生开始就和蛊玩在一起,对这些很是在意,听宁宏儒说起太医院的事情,也听得非常认真。 过了一会,黄仪结皱眉:“如果本命蛊死前,太后没有解除命令,而本命蛊死后,蛊虫还在宫人的身上停留一段时间才突然驱散,甚至还稍有服从其他人的命令……只可能是本命蛊在死前,为蛊虫找了个新主人。” 而且一定是那个主人的命令,才会让这些蛊虫压下难驯的野性,没有恣意胡来,毕竟它们本来就有些残暴。 黄仪结不愧是对蛊虫知之甚详的人,轻易就得出了寻常人难以知晓的结论。 景元帝冷声道:“没有本命蛊作为跳板,人如何与蛊虫沟通?” 黄仪结苦笑着说道:“据说最开始能够操控蛊虫的人,本就是无需用本命蛊的。然妾身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是得借用一只强大的本命蛊才能镇压其他蛊虫,掠夺王的位置,而且,妾身已经将尝试过……这些蛊虫,都不为我所控。” 同一批蛊虫里,只会有一个王。 当它们服从于某个存在,哪怕黄仪结是它们的前主人,它们也不再会听从黄仪结的命令。 想到此处,黄仪结突然闪过一个虚幻的片段,那是在北房…… 她欠身,低着头说道:“说来,在北房的时候,妾身曾见到一人,分明身上没有蛊虫的气息,却能与虫奴共处。虫奴似乎颇为喜爱它,甚至愿意为了它与妾身的哨子相抗,或许……” 黄仪结说话时正低着头,根本不知道随着她的讲述,景元帝的眼神已经无比幽深,仿佛是在盯着什么死物。 黄仪结猛地打了个寒颤,忽而停下话来,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她莫名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要是再说……怕是要脑袋搬家。 她心口狂跳,本命蛊似乎也在身体内剧烈地动作起来,带着一种无名的惶恐。 乾明宫内的气氛阴沉沉,就在黄仪结暗中叫苦,深感自己大祸临头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 这在乾明宫内,几乎是不曾有过的禁忌。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