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心中有数,不是吗? 刘富微怒:“你敢威胁我?” 惊蛰:“岂敢,不过是想桥归桥,路归路。”他与刘富擦肩而过的时候,忽而又笑了笑。 “不要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觉得……他们是更相信我的话,还是你的话?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掌司。” 刘富骤然回头,就见惊蛰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该死的……” “你最好听他的话,不要乱动才好。” 陈密从后面走了过来,刘富与他原本是一起的,不过,看到刘富想去找茬,他对此又没什么兴趣,就在远处等着。 “陈密,你没看到他刚才那么嚣张的模样?爬上二等太监,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敢与我竞争,是他将我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刘富原本还没那么生气,看到惊蛰丢下那话离开后,这才暴跳如雷。 “那又怎么样?”陈密淡淡说道,“以免你忘记了,上次他差点被慎刑司带走的时候,可是侍卫处捞的人。” 韦海东亲自拦人的事,发生在侍卫处内。惊蛰几乎不曾提过,常人也不知情。可即便不知道出手的人是韦海东,端看慎刑司上门,他却毛发无损,也足以看得出来,惊蛰不可能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太监。 陈密:“眼下你还没成为掌司,就到处惹事,别以为王建他们,就真的认命了。” 只要名单还没有出现,一切都还有可能。 刘富皱眉,不以为意:“江掌司都收了我这么多钱财,又有刘掌司为我背书,再加上,掌印对我的印象也是不错,这往下数,还有谁比我更合适吗?” 陈密轻笑了声,没怎么说话。 刘富:“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密朝着他摆了摆手,“无所谓,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往后,我也不会再多嘴。” 难得的是,陈密是刘富在这些人里,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个。 刘富不怎么讨厌他,是因为这小子嘴巴说话不好听,却是一视同仁的不好听,再加上住在一处,又知道他孤僻古怪,对他没有太多的威胁,这才一直能友好共处下来。 不过,陈密刚说的话,还是让刘富很不高兴。 “你是在给惊蛰说话?还是对我有怨气?”刘富皱眉,“因为你知道自己不在备选名单上?” 陈密脸色微动:“这事本也不会轮到我身上,我记恨你有什么用?” 他自觉自己说的话够多,要是刘富听不进去,他也懒得再搭理。 在这两人离开后,飘飘的雪花还在不住落下,很快就覆盖了方才的痕迹,将那些蜿蜒的脚印,全都吞没在素白之下。 甲三沉默地越过宫墙,远远地看到目标对象。 惊蛰正在吩咐小内侍做事。 他看不清楚惊蛰的神情,却能从动作里,感觉到严肃的气氛。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甲三,在出事的那瞬间要冲过去,也殊为不易。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目标对象似乎比从前还要敏感。 就在这一瞬,远处的惊蛰蓦然抬头,朝着甲三的方向看来。 甲三一动不动,雪是最好的遮挡物,就算惊蛰的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穿透重重的遮掩,发现甲三的存在。 片刻后,惊蛰重新低下头,显然是觉得,方才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 没有错,目标对象的确是比从前还要敏锐,尤其是对视线,有着非一般的敏感。 就像是长年累月生活在狩猎区的动物,已然对危险有了深入骨髓的本能。 风吹草动,就能叫他疯狂逃窜。 这样的变化,是从冬日才开始,更准确来说,是从景元帝与他频繁接触后,才有之。 甲三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就算这是皇帝造成的,他们也无权多嘴。 每日负责盯梢惊蛰的暗卫,也不只是他一个。 在与轮换的暗卫确认过这变化后,关于目标对象身上的点滴情况都汇聚成字迹,最终浓缩成躺在景元帝案头的文书。 一只苍白的手,拿起了那份文书。 景元帝,在朝会上走神。 底下的文武百官吵吵闹闹,皇帝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指间原本抓着个平安结在把玩,根本没在听下面说话。 百官早也熟悉皇帝这模样。 景元帝看似什么都没听进去,可一旦要决断时,冷不丁一句话,就叫人吓一跳,保不准他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