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我给你洗。” 哪怕惊蛰精神有点恍惚,还是立刻摇头,“我自己就……” 话还没说说完,就被容九抬了起来,抱着送进了热水里。 惊蛰这下不好躲,只能僵硬地坐着。 他的衣服并没有脱干净,按理来说,看着也还算得体。就是非常微妙,这种古怪的氛围,让惊蛰有点坐立不安。 他在紧张。 容九看着他。 哪怕在如此安全的地方,他所流露出来的紧张,仍带着虚弱的紧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惊蛰的身上看到这种异样的情绪。 男人慢吞吞地给惊蛰搓背。 惊蛰觉得有点痒,又有点想笑,过了好一会,稀里哗啦的水声里,他抱住自己的膝盖。 “容九,他说,他是先帝的人。” “嗯。” “北房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原本以为,这可能是宫里最偏僻的地方,结果一个个,倒是热闹得很……” “嗯。” “最近,我身边死了好几个认识的人……” “嗯。”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要是动手,肯定会先杀了明雨,肯定就怀疑你……” “嗯。” 不管惊蛰说什么,容九只是淡淡应是。 然后将惊蛰后背搓得差不多,又给他洗头。 惊蛰被揉得哎呀呀惨叫,实在是男人的动作太不熟练,真的揪掉惊蛰不少头发。 就算惊蛰情绪再低落,此刻也不免维护自己的头发。 “我自己来。” “怕你淹死。” 惊蛰瞪圆了眼,耻辱,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会在浴桶里淹死? “那你站起来。”容九慢条斯理地说道,“让我看看你多高。” 惊蛰看了眼容九,又猛地低头。 然后缓缓蹙眉。 他发现一个问题,就算现在他穿着衣服,在这水下隐隐绰绰,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只要惊蛰起来,那……到底……还是会发现他的秘密。 惊蛰抓着自己的胳膊,无忧刚才黏糊的血,好像还黏在他的手心,那种酸涩的空荡感,让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他想着无忧,想着明雨,又想想他迄今为止在北房的日子,有那么一瞬,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在滋生。 他感觉到那种怪异的倾诉欲,就在喉咙间。 “你想说什么?” 容九挑眉,眉头微皱,低头看他。 惊蛰:“你方才……下午不是很生气?怎么现在又能如此淡定?” 他在转移话题。 一个已经早就过去的话题。 在经过审问后,惊蛰和容九的争吵,好像在遥远之前了。 容九清楚地知道,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最近,我的情绪会有些变化过大。” 惊蛰:“……那是有些吗?” 这已经是喜怒不定,变化莫测了。 容九沉思:“没有杀人,那就是有些。” 这可真是一团糟。 尽管现在容九看起来很冷静,可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仍带着浓郁黑暗的危险,令人的身体为之战栗。 惊蛰在这个时候有些恨自己的敏锐。 他在紧张。 他越紧张的时候,反倒越发敏锐。 或许是无忧的刺激,也许是那尽管不存在,却隐隐刺痛的背叛感,或许是出于某种不安的预感。 惊蛰和无忧不过朋友,可当知道无忧这么多年的隐瞒,哪怕他肯定有自己的缘由,惊蛰都难免心中刺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