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那淡淡的香味,是惊蛰有时候会在屋里面点燃的,闻起来有几分熟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强迫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他将所有能找来的内侍太监,都找来屋里待着。 世恩还有点抱怨,他刚刚正在和人说起八卦,聊得那叫一个飞起。结果慧平闯入屋子,看他们几个在说话,一抓一个准,全都给薅出来,推到他屋里待着去了。 这一个屋,本来就小。 硬是塞下好些人,连床上都坐满了。 谷生纳闷:“慧平,这天气,你硬拉着我们过来,是做什么?”难得大家伙儿都没有事,散在屋子里休息,突然被找过来,让他有些担心。 世恩在边上点头,一边闻到了奇怪的香气。他没忍住四下寻找,就发现在中间的桌子上,就摆着一个小炉,中间燃着一炷香。 “这是什么味道?” 世恩凑过去,手挥了挥烟雾,觉得还挺好闻的。 慧平刚才在惊蛰来回的途中,也听了一嘴事情的经过,就说:“你们之前,不是经常问,为何我和惊蛰不被蚊虫叮咬吗?” 他伸手点了点屋内的淡淡烟雾。 世恩惊奇:“原来是这香?” 慧平:“方才云奎来说,大雨将那些蚊虫都逼了出来,四处乱爬。我怕你们被咬,所以将你们都叫来,多熏熏这味儿就好。”他这么一解释,刚才的莽撞,也就被一笔带过。 前头那些日子,要是有谁被啃,那定然是好大一个包,又痛又痒,有的还会烂开,疼痛无比。现在一听,惊蛰的法门是这个,好几个人立刻就把桌子先给围上。 虽这屋里挤得慌,可谁都不想被咬。 世恩哎哎了两声:“你们这些人,刚才让你们过来,还不太乐意,现在怎还抢上了!” “是我们刚才不懂慧平的好意,成了吧。”有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怕那些蚊虫,要是跟夏敦那样被咬烂,我宁愿把手给剁了。” 夏敦就是那个手被咬烂的小太监,还是和他同屋的寻日发现后,着急忙慌来找惊蛰。 之前来复被打烂了背,惊蛰偷偷给了些外伤药,因着这事,他们都知道,惊蛰什么药都有,说不定能求上用场呢? 惊蛰死马当活马医,试了试,虽没立刻好转,可不再发烂,后面也慢慢愈合。 也是有着夏敦在前,慧平一说起这香能驱虫,一个两个都信了,守着那香不肯离开。 谷生:“那惊蛰和云奎呢?” 慧平想着惊蛰冲出去的画面,心里虽是担忧,面上却是说:“该是和云奎在一处,都去找掌司了吧。” 谷生点了点头,也没有怀疑。 “来复怎么样了?” 慧平听到世恩在问。 和来复一个屋的小太监一五一十地说:“掌司帮着买了药,好歹是保住了命,就是发了几日高烧,人着实太虚了。”他们几个,正打算给来复凑点钱,买点东西滋补一下。 就算有惊蛰给的外伤药,以及那买来的几帖药,可是吃下去也顶多不再发高烧,还是得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看能不能养好那腿。 也亏得是姜金明仁善,没给人赶出去。 不然依着来复这伤势,要是给挪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慧平摸进怀里,“我也出点。” 刚好这屋里都是人,听着这对话,也就你一点,我一点地凑了钱,这远比之前小太监想要的,多了不少。 他坐在角落里抹泪,边给来复说谢谢。 世恩想起来:“来复现在动不了,是自己一个屋吧,慧平,这香还有吗?我去弄点给来复。” 慧平摸了根出来:“还有点,你去吧,小心点。” 他很谨慎,没把所有的香都露出来,虽然都是自己人,可难免被人看了心里嘀咕。 惊蛰手里有药的事,经过之前几次,已经被人知道得差不多。有人要是上门来求,事态紧急,惊蛰往往也是会给。 可这些药本就名贵,这一来二去的讨要,总归有点没脸没皮。亏得是后来,惊蛰发觉不对,又说若是不严重,再来可得给钱,这才扼住一些人过分的行为。 虽不都是坏人,可也不全是好人。 慧平可不想惊蛰这好意被人浪费。 等了些许,屋内好几个人坐不住,觉得这香味已经熏得差不多了,只打算起身告辞时,就见世恩急匆匆地闯回来。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活似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 “世恩,你跑什么跑?”有人笑他,“像是着火了似的。” 世恩严肃着脸:“还真着火了。” “什么?” “哪里着火了?” “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 “什么地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