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动作慢下来:“这公寓……要换吗?” “你要是离开材料所做事业,会租新办公室吧?难道不换个离办公地点近的大房子住?” 闻斯峘继续挂衣服:“这里是高新区,业务单位都在这一片,要招人干活,能选的人才也是这里最密集,办公地肯定选在附近。我这里房租便宜,也住习惯了,”本来他说得挺流畅,想到宁好这么提问或许有她的考虑,突然打住,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觉得这儿不好,看中哪里,我可以换。” “我无所谓的,”她笑起来,“我真没强势到连你住哪里都要做主,这么紧张干嘛?只是蛮佩服你吃苦的耐力。” 他把最后一条长裤对折挂进橱柜,转身出去拆快递装花洒,蹲在地上边做事边正色道:“前面肯定有未知的困难,现在还不是放纵享乐的时候。” 宁好跟过去,倚在门边看着。 他抬头,接收到她满是柔情的目光,自然心里受用,她心很软他一直知道,在她跟前惨兮兮能出奇效。 不过他还是怕她担心,把她从温情魔阵中拽出来:“别脑补,暂时进展顺利,我打算过几天把合同签了专门回一趟雾凇院,有好消息的时候跟他汇报,他不至于强烈反对。” “那你提前跟我说,我和你一起回。” “当然,那种龙潭虎穴我可不敢一个人闯。”他笑着自嘲。 她狡黠地朝他眨眨眼:“有技巧的。闻家昌在明州起死回生又查出肿瘤,回江城才安心,可是这场波折已经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他现在可注意保命了。从前他血压高血糖高都完全不当回事,李路云催着他服药他还嫌烦。现在他每天一早就测量指标、按时吃药。人都怕死,他也不例外。” 闻斯峘倒没留意过他吃不吃药,不过这么说起来,他又发现汪潋的精明处:“怪不得汪潋做很多小事都强调是为了他的健康,他听了很高兴。” “所以,你也要效仿汪潋,做什么事都尽量找个他爱听的理由,体现你的孝顺。比如你出来创业,要说虽然不懂工程但也想替他分担,如果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做出一番事业,就免得父亲年纪大了还总那么操劳。” 闻斯峘乐了,边拧花洒边感慨:“难怪连闻家昌那种六亲不认的人都把你当女儿,我原以为他装的,实际可能有一半真心喜欢你,另一半么,也不是你的原因,他坑了你爸心虚着,不得不防着你。” 提到她爸,宁好表情瞬间严肃了:“有件事你一定要嘴严。提到宋云开,你就说是你自己在学校认识,千万不要说我也认识。宋云开和安靖宇关系近很多人都知道。闻家昌不傻,动动脑子就会联想到一块儿。我和安靖宇绑得很紧,越是这样的底牌越不能过早暴露。” “绑得很紧?那我要嫉妒了。”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可他碰巧在试出水时分神,把花洒拿反了方向,龙头一开,水直直照自己冲,从头到脚浇成个落汤鸡,倒是好像具象化了内心的崩溃。 宁好毫不留情地笑话他笨蛋,扯过毛巾架上的浴巾帮他简单擦擦水,最后把浴巾扔他怀里:“你先洗吧。” 这突发意外打乱了计划。 闻斯峘一贯不太喜欢计划被打乱,今天尤其忐忑。 时而担心暖气制热慢,宁好一个人坐屋里冷;时而犯愁没有提前准备好食材,做她喜欢吃的,时间来不及又得叫外卖将就…… 速战速决冲完澡,他才意识到这些不值得忐忑,要命的另有他因。 宁好听见声响知道他出来了,在卧室喊他:“闻斯峘,你来一下。” 语气和平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