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听到说有一盒是给李绍之带的, 当场就不乐意了。 宴安道:“你不替我送的话,那我自己送。” 春杏这才不情愿的应下。 那时李安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对着宴安的态度时常都诡异的很。 他那时握着宴安的手问他在这世上活的开心吗? 李安之一个重病之人, 按理说身体虚的不行,然而那时却把宴安的手捏的生疼, 宴安从嫁入李府之后,李安之如宝似的养着他, 好久不曾疼过, 他受了疼,便是忍不住的吸气。 李安之这才将人松开,又慌慌忙忙的搂着宴安道歉,说把他弄疼了,让宴安不要怪他。 宴安小心翼翼的靠在瘦的和一道骨头架子没区别的李安之胸膛上,鼻尖全是沉沉的药香。 他回答道:“以前不开心, 遇见夫君之后,活的很开心。” 李安之胸膛的起伏屏住。 宴安靠着李安之, 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像是在感受一颗沉疴多年的大树是如何正在慢慢的枯萎。 那是李安之第一次和宴安讲述死亡这个话题。 在遇见宴安之前, 李安之是从不避讳提起这个字的,毕竟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请来的大夫无一不说他连活至二十岁都无比艰难。 然而时间一晃而过, 他眨眼间就活到了二十有余, 超过二十的年岁,像是他从老天爷手上偷来的岁数。 他那时活的痛苦,觉得死了便也就死了罢, 说不定死了他还会更加轻松。 所以他从不避讳提起这个字。 然而在遇见宴安之后, 他开始无比害怕死亡, 他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于是于梦里无数次惊醒,直到看见宴安一直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像是依偎在大树下躲避风雨的小草,他才会呼出一口气,随后再次进入梦乡。 他忌讳死亡。 直到死亡避无可避。 他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谈起这个话题,以免吓到宴安,然而他止不住的颤抖的手,早已泄漏出主人的害怕。 他干脆将没出息的手藏到身后。 宴安睫毛一颤,不知道李安之怎么突然就聊起了这个话题,他心下不安,便忍不住想靠着李安之。 平时早就该伸手回抱住宴安的李安之这次却一动未动,任由着宴安靠近。 李安之腰侧的布料被抓起褶皱。 李安之道:“我走后,必定会是我弟弟当家,你是我娶进来的妻子,他应当唤你一声嫂嫂。” “你别害怕,我和我弟弟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他这个人,憎怨分明,你和他无冤无仇,他不会为难你。” 他这时手抖的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