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更好的,他怕是再也想不起自己来。 凤揽亭对他温声细语,对他收敛锋芒处处维护,也只是因为他对他正处于一个新鲜的时候,他觉得他有趣,和别人不同,他在他身上找乐子,自然愿意顺着他。 但一旦让他发现了自己对他有不轨之心,甚至对他有所威胁,自己不过是一个新鲜一时的小玩意,丢也就丢了,他甚至不会有一丝难过。 宋伶闭了闭眼,从水盆边离开,他倒在床上,顺手放下了帷幔。 凤揽亭与他不过是因缘际会,他时刻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也不能越过界去,因为一旦心里有了旁的心思,他的思绪便会受到干扰,做出的事也不能以理性的角度去判断。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又用力地捏了一下鼻梁,但即便是这样,脑海中的混乱也没有清明多少。 不该是自己的莫要强求,该是自己的他一分也不会放过。 他不想死,也不想诲先生和他背后的人称心如意。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利用他能利用的一切,包括凤揽亭。 凤揽亭敢来招惹他,那他为何不能利用这份情,借他的手除了诲先生那帮人,且那帮人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凤揽亭,他不过是个被搅入其中的受害者。 但是否将这事告知凤揽亭时,宋伶又有几分犹豫。 告知了凤揽亭,凤揽亭便不可能再在身边留下一个心思深沉,时时刻刻想着算计他的人,而他一有反应,便会让诲先生知道,那他难逃一死。 若是不告诉凤揽亭,又如何让他懂得配合自己,将这诲先生抓出来的同时,保全他的小命? 不过他想这么多,归根究底,是他信不过凤揽亭。 他放下捏着鼻梁的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帐顶。 与其说他信不过凤揽亭,倒不如说他很少将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 如今的局面,无非又是一场赌局,当初他赌凤揽亭会带着他一起逃狱,他赌中了,现在他又要赌凤揽亭对他的信任。 这么一想,他真是个顶顶贪心自私的人,自己尚不能对别人付出真心,却想着别人能对自己真心以待,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诸事繁杂,宋伶看着头顶床帐同样繁复的纹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前世他所睡床榻的帐顶,那帐顶绣的是一幅繁花迎春图,是他娘还在合欢宫时,最喜欢的纹样。 小时候,他娘就喜欢抱着他躺在床上轻哄着他睡觉,而通常是他娘睡着了,而他却被他娘拍的神采奕奕。睡不着时,他也动弹不得,便睁着眼看那帐顶的繁花,在心里默数,那图上有多少枝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