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晏衡万念俱灰,一动不动。 温青将两块碎衣拢进手里,把四周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在他身侧平躺了下来。 左晏衡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就这样躺在地上陪着他。 温青心里明白,除了凤棠,这世间再也无人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而那碎衣,明显和那块断袍同出一处。 地板极硬,硌的人后背生疼,直到许久后,左晏衡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温青。” “嗯。”他轻嗯,也不问,只表示自己在。 又是许久。 左晏衡才打起一两分精神,“我,错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掺杂着许多绝望。 温青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些全部都是,全部都是萧凤棠写给朕的信。” 他将那些信往怀里紧了又紧,紧了再紧,“是我当年,最殷殷期盼,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左晏衡话音轻颤,却凝眉轻笑,只不过笑得逞强,笑得难看。 “他从未背弃过我,从未。”他艰难的重复着从未二字,脸上的笑意也控制不住的被难过和悔恨替代。 “他应下朕的,全都去努力做了。” “甚至阿飞,也是那群萧家下人胆小怕死,诌来骗朕的。” 温青的眉头随着他的话一起皱了起来。 他的话断断续续,偶尔才沉重的道出一两句。 “萧凤棠说,朕给他写了封信,信上,要同他割袍断义。” “那可是,割袍断义啊。”左晏衡心如刀割,浑身痛苦的痉挛着。 “那信,是假的?”温青几乎可以确定,真正的那封就是他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所以你收到的,也是假的。” 他痛苦万分的将头埋进臂弯埋进那些信里,“朕同京城的一切往来只经父亲,他大概是早就洞悉了一切,料想萧家有心,若是登位,左家早晚会有一劫,这才任由他们用手段将我调去西北。” “而他,更不想萧凤棠成为我的牵绊和软肋,就出了,这样的下下之策。” 一个是他的父亲。 一个是萧凤棠。 他像个易碎的娃娃一般脆弱的躲在这里,一遍遍的看着那些信,每看一遍,心里的绝望自责和痛苦就多一分。 温青极其聪明,跟着他的话脑子一动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有误会,解开,是好事。” 左晏衡眉间黯淡无光的闪过那些过往,他茫然摇头,“没有机会了。” 这之前,他尚能心安理得的将他囚在身边,这之后,就再也没可能了。 “枯木尚能逢春,我同他,却早已支离破碎。” “没了。”他脆弱无力的回答自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