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的温青不自觉的朝门前看了过来。左晏衡在他目光落过来前躲向了一旁。 温青瞧着地上早就出卖了他的影子,微微摇头。 左晏衡心里有一个人,叫萧凤棠,这是他捡到他第一面,就知道了的。 凶狠的胡契国人怕他逃走,生生敲断了他的右腿,雪山实在太大了,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在那儿埋骨的准备,可他却瘸着腿,拼了命也要走出去,饿了吃雪,渴了也吃雪,偶尔遇上个飞禽或者走兽的尸体,就补充补充体力。 他说阿棠一定会给他回信,他还要知道阿飞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那么凶,还那么不听话,他得回去,回去再修书给他,若是阿棠收不到他的回信,一定会担心他。 他听的糊涂,虽不知道阿棠阿飞到底是谁,但瞧着他眼里的光,就知道一定对他特别重要。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捻着那张纸落泪时,他只庆幸自己身上带足了药,保全了他的那条腿。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哭,也是第一次他亲眼瞧着别人眼里的光是如何消散殆尽。 他一直以为阿棠是个娇俏的小女子,温青将目光收回来,看向萧凤棠。 左晏衡杀了萧氏满门,却还是留下了他,三年折磨都没能消散心底的怨气。 他曾试着与萧凤棠接触,细瞧着,总觉得那些伤人的话他是说不出的,可左晏衡敲定了那手字迹,就是他的。 温青回了神,萧凤棠和左晏衡那命硬的身子可不一样,他娇生惯养惯了,若是再这般糟蹋下去,届时左晏衡一万个悔过之心,也回天乏术了。 左晏衡没有回寝殿,他弑杀成性,声名狼藉,哪怕手握滔天权势,也无人敢把女儿嫁他,所以偌大的后宫里,就只冷宫住着萧凤棠一位。 他去了冷宫,去了那个关押了他三年的地方。 这里和旁处池水环绕,红墙黄瓦不同,只小小的一个院子,一间屋子。 院里无花无草,铺着一层银白的雪,春节四处燃烛,可这里却漆黑一片。 左晏衡抬步迈了进去,吱嘎的踩雪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门只是单纯的阖了起来,他在门前停滞许久,才抬手推开。 没有燃灯,左晏衡只是借着外面的光向四处看去。 屋内陈设简单,两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柜子,再加上一个已经破了的屏风。 萧凤棠是个讲究的,筷子落在地上都断不会捡起来擦擦再用的人,他瞧着那处破了的屏风,藏在心里怨念和心疼如同刀子般来回剌(la)的他生疼。 左晏衡呼吸微窒,一点点抚着他住着的地方,他喜绘画,桌上还绘了半株并蒂莲没画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