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挑、撩、斩、扫,每一个动作都携带着肉眼可见的力道,脆弱的树枝刺破空气,发出破空声。 一遍结束,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顾凛身上穿的是庄户人家的短褐,上衣裤子分开,腰上束着条普普通通的布带,因为长时间的练剑,他前胸后背腰腹处的衣服已被濡湿,浸透出湿润的颜色,而他的额头上脖颈上也浮出一层汗水。 王钦还有黄玉文之前就从林真口中知道顾凛在家里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练习,但耳朵听到和眼睛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端着漱口杯子出来的林真看到呆呆站在门口的顾凛,目光在练剑的顾凛身上扫过道:“他还有一会儿,你们先洗漱吃东西吧。” 王钦黄玉文陈幸三人走到林真跟前:“林叔,他每天都要练这么久吗?” 林真点头:“嗯,先拉弓再练剑,剿灭流民军回家后一天都没有落下过。” 林家的人会因为一些原因晚起,或者睡懒觉,比如林真,天气太冷的时候他能在被子里窝多久就窝多久,只要没有事儿,不到饭点,绝对不会起来。 只有顾凛,几个月如一日,从未有一天停止过。 那每次角度高度一样的拉弓动作,让林真都能记住下一个招式的剑招,天天准时地在院子里出现。 王钦黄玉文还有陈幸默然,三人去房间里拿漱口杯的动作都快了不少,吃完早餐就拿着书本开始看。 他们原本要等顾凛练完之后,再和顾凛一起温书,但是现在被刺激到了。 王钦黄玉文还有陈幸他们三人每天看半小时的书,遇到不甚了解的文章字句,或是其他问题后便拿去顾凛的屋里问他。 在林家其他人眼里枯燥,在他们自己眼里忙忙碌碌的温书生活开始了。 过完元宵,原本就定下要出去走商的林小幺已经把林阿爹彻底说服了,正月二十一这天,背着林阿爹亲自给他收拾的包裹,牵着一匹灰扑扑的小毛驴,准备出门。 林阿爹还有林父,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以及家里的小辈,都站在院子外头,给即将外出的林小幺送行。 林阿爹眼睛是肿的,拉着林小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万事别强出头,阿爹从来没想过要你如何如何有出息,只要你自己平平安安地就成。” 林小幺点头:“我知道的阿爹,你瞧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再安全不过了。” 他在林阿爹面前张开双臂,还转了转,身上同样灰扑扑,半点不起眼的棉布衣服宽宽地穿在他身上。 而他跟林真长在差不多位置的,位于耳垂上的孕痣被他涂了用擦脸的膏子和木炭粉做成的黑乎乎的东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