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分陌生一样,短短时间内,就要跟他撇清关系。 过去和现在,都是这样,一旦察觉到自己身上带了刺,就开始把别人往外推,不让任何人接近。 过去他会难过,现在他只会心疼。 埋完了土,立上碑,越沧海刻上了“季瑶之墓”四个字,这是从季老太太记忆里翻出的真正名字。 二人在墓前静默良久,直到雨渐渐变小,淅淅沥沥滴着,年渺才偏过脸看他,轻声问: “哪里受伤了?” 越沧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没有,别人的血。” 年渺知晓他虽然不会治愈别人,但本体肉身强悍,可以自愈,这么长时间过去,想必已经好了,没有坚持检查。 越沧海回答他的同时,身上染血的白衣褪去,换上了纯粹的黑衣,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任何血迹。 纵然染上了血污,黑色也是很难看清的。 他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被他克制在眼眶中,慢慢憋了回去。 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习惯穿黑色的罢,模仿着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出崖底,却发现白衣沾上血太显眼,从此只有去见人的时候才会穿,比如拜访寄余生找兵器时,比如上天界寻母时。 说完这两句,又开始静默了,明明站在一起,年渺撑着伞将二人遮挡在伞下,之前却小心隔着距离尽量不碰触到,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样生疏。 忽然越沧海朝他伸出手,似乎想拉他,在碰到他的手时凝固了一下,改为握住他的手腕,隔着薄薄的衣料,没有直接接触到肌肤。 年渺眼睛一花,只觉耳畔的风呼啸而过,眨眼间便出现在一条幽寂的小道上,两侧是浓郁的草木,前方是化不开的迷雾,有不少穿着黑甲的魔兵在守卫着。 越沧海没有动作,那些魔兵便直挺挺倒了下去,他松开年渺的手,没有看对方,只望着那团迷雾: “这是仙界和魔界的交汇口,结界最薄弱的地方,进去就能回家。走罢。” 他早已打探好了年渺回家的路,但迟迟没有带对方过来,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是“还不知那个师兄的死活”,现在不想用了。 年渺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赶自己走,立即去抓他的胳膊,他却甩袖躲了过去。 “我不走。”年渺看着他,眼圈红了起来, “你又要赶我了,我就是不走,就要跟你在一起……” “回去。”越沧海冷漠的声音打断他, “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回!”年渺扬大声音,固执得像块顽石, “你害怕了,一害怕就赶我,我就不,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就不回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