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了。”他慢慢道,声音很轻很软,像是春日绵绵的流云。 他全身心地依赖着季一粟,此时却没由来生出些许恐慌感,大抵来自于那块充斥着季一粟气息的桃符,以及桃符里强大而神秘的禁制。 要怎样才能解开?为什么人明明在眼前,有话却不能说,还要藏在桃符里,要他以后去解? 他不懂,但是他很害怕,甚至感到无助和恐慌起来,只能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 季一粟暗暗叹息一声,只能完全拥住他。 年渺到底是敏感的,机灵的,稍微有一点不对劲和异样,就能察觉到。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黑漆漆的屋里只能听见心跳和呼吸声。 “要点灯么?”季一粟忽然问他。 “点罢。”年渺踌躇道, “弄暗点。” 跟季一粟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怕黑的,可是现在,又有些害怕了。 青容留下的灯还是太过明亮了,季一粟将床帐解开后,才能遮挡一些亮光,光芒映着绿莹莹的床帐,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年渺觉得季一粟的脸也变得有些朦胧了,不由自主跟对方贴得更紧,恨不得将身体完全融入对方的体内。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在互相传递着,变得灼热起来,年渺却没有了旖旎的心思,只想贴着他,听他真实的心跳。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爹娘的事。”他一点点琢磨着,慢慢开口。 这些年虽然一直住在故居,季一粟提起过往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说自己的幼年,说自己幼年,虽然算不上调皮捣蛋,但也十分孤独,没有任何玩伴,只能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他们住的地方,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见过,清冷得死寂。 他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很忙,只会抽出空闲给他做许多玩具,让他自己玩,或者教他做饭打发时间。他总是一个人玩那些死气沉沉的木头玩具,组建自己想象中的城镇国家。 阿娘心疼他,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个人偶娃娃,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作为他的玩伴,他很高兴,每天抱着睡觉吃饭,和人偶说话。 后来怎么样,他就没有告诉年渺了。 他把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心思传递给了人偶,直到有一天,人偶动了起来,陪他玩那些木头玩具,他更加高兴了,但是人偶活起来这件事情,是不正常的,他没有告诉爹娘,直到最后阿娘才知道,他才是害得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后来……也没有什么了。”他温声回答年渺, “以后再告诉你。” 年渺含含糊糊“嗯”一声,只是心里慌乱,随便挑个话头而已,没有再追问,他想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