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觉得,他还是得再去找一趟年渺,至少,得弄清楚怎么把身体里的眼泪还回去。 他静静地坐在河堤上,身旁是憔悴的柳树和枯萎的草地。 天色微明,遥远的天际慢慢泛白,混着新鲜稚嫩的粉,一点点扩散,变深,雾气弥漫如薄纱,将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美好起来,离离枯草上的露珠闪着晶亮的晨光,忽而被清凉的风掀进了泥土中。 城门前的大道上逐渐有了行人的踪迹,寂静的天地开始增添了声音和活气,然而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季一粟开始尝试着站起来,可没等成功,一个身影忽然落在了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坐在河堤上。 他连目光都懒得给过去: “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欣赏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寄余生笑眯眯道, “比人家门口乞食的狗还要可怜。”他啧啧两声,感慨道, “除了阿渺,谁敢理你啊,现在也只有我才会来陪你了,看罢,只有真正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兄弟。” 季一粟没有说话,似乎漫不经心的,在想其他的事情,寄余生自讨没趣,只好叹了口气,用无聊的语调问: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正要找你。”季一粟平静地描绘着自己的症状, “感觉很空,好像心脏被掏走了,而且刚才,心脏这里疼得厉害。” 他望向寄余生: “有什么解决的药?” 他知道很多人都拿情丝和寄余生做过交易,对方一定知晓如何解决。 寄余生却看着他,半晌才道: “我怎么知道,人家取了情丝都吃好喝好,一身轻松,比谁都快活,你怎么还会疼?是不是没取干净?” 但他干这行多少年了,早已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取,怎么可能会留根,而且天道法则的交易也成功了,说明不可能没取干净。 “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他不在意道, “毕竟你不是个正常人,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季一粟接受了他的解释,把年渺在他身体里留了太多眼泪的事告诉了他,面无表情问, “这个要怎么取出来?” 寄余生: “……” 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问题。 “眼泪怎么可能会留在你身体里。”他皱着眉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季一粟的身体, “没有什么异常啊,是你想多了,人的想法往往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会把产生的错觉当真。” 他站起身,十分惬意地呼吸了一番清晨新鲜的空气: “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过几天自己会好的。”他的目光落在了“云间逢”上, “或者,我请你喝酒怎么样?人家都说, ‘一醉解千愁’,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