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在寂寂寒夜里犹如平地惊雷,诡异渗人。 年渺僵在了原地,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生怕下一秒就有脏东西闯进来,直到敲门声再起,将他惊醒。 “咚——咚——咚——” 又是三下。 年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能闯入落霞峰中,断不是普通鬼怪,挣扎不挣扎都没有意义了,他想了想,拿了张纸,从门缝里一点点插出去,一边念叨:“好妖怪,好鬼魂,你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要求,就写下来罢,我什么本事都没有,但可以替你求求神仙,好让你安息。” 那张纸递出去后,似乎被人攥住了,他不由松开手,还没缩回去,又看见纸慢慢塞了回来。 他接过,发现上面多了两个字:开门。 年渺丧气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开门呢?”他谨慎地靠着门,也不敢扒着门缝瞧了,犹犹豫豫嗫喏,“那我开门,你不要打我,也不要骂我,有什么恩怨,推荐你去逐日峰,那里有只万年老妖怪,脾气好为人大度,能满足你所有需求……” 他还没说完,脑袋便被无形的手狠狠拍了一巴掌,只好捂着被打的地方把门开了。 就在开门的一剎那,无数璀璨的烟花飞窜到夜空之中,绚烂如夏花,次第绽放,将墨色深沉的苍穹点亮,浸得红艳艳的,迷迷蒙蒙如秋雾,经久未歇,盛大辉煌。 年渺仰着头,脸也被染得红扑扑的,漂亮的眼睛里盛满耀耀光华,天上人间,再也寻不到比他的眼眸更明亮的东西。 在烟火消失的时候,他听见身后屋里一声不满的冷哼:“区区登徒子,一点本事都没有就出来坑蒙拐骗,这种小玩意儿,哪需非得下山才能看到。” 藏不住的浓浓酸意,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跟小孩子置气。 年渺背对着他,故意板着脸:“半夜三更装神弄鬼,来敲女孩子的门,难道就是君子么?” 又是一声冷哼,然而这一声更像是掩饰。 倏而,他的右手被一握住,强行拉回屋里,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了,手这么凉还站在外面,不知道进来?” 年渺趔趄了一下,被拉着转过身,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理直气壮道:“为什么这么冷,还不是你吓的,是不是有毛病。” 季一粟默不作声解开他的斗篷,摸了摸他湿凉单薄的后背:“每次都不喜欢擦头发,还怪我。” 他板着脸,唇角却不由自主要往上翘,又飞快压住,浑身上下散发着轻松和惬意,握着年渺的湿发,很快头发变得半干,手中又多了把梳子,一下一下慢慢梳着,只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