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不稳,没有发现年渺是醒着的,以为在做噩梦,现在才看到年渺半睁着眼睛,浓密的长睫微微颤抖,上面挂着的泪珠也在颤动,似秋日清晨草尖上的露水摇摇欲坠,脆弱而可怜,上半身蜷缩着,下半身却笔直,十分怪异。 察觉到师兄的到来,年渺像是得到了救星,先是本能将脸贴在对方干燥微凉的手掌上蹭,闻见对方身上熟悉的熏香,只觉那股燥1热感得到些许缓解,说不出的舒服,衍生出更多的渴望,头顶不知不觉抵住了师兄的膝盖,脸慢慢往上蹭,顺着膝盖一直蹭到大1腿上,像柔软无骨的蛇,一点点,一丝丝,枕到腿1根,靠在腰间,最后整个人都躺进了师兄的怀里,被师兄的气息包围,明明得到了缓解,可是燥1热感比之前更甚,让他难受得又开始低泣,只知道靠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喊“师兄”。 这样亲昵的撒娇动作,季一粟从来不在意,是默许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看见年渺一点点朝他黏上来的时候,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喉咙发干,僵硬得一时间忘了伸手接住。 年渺的确很适合男扮女装,天生的男生女相,季一粟一向不否认他的好容貌,可他是甜美清纯的长相,加之年纪尚小,又从未出过山,身上总有抹不掉的天真烂漫之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此时却双颊绯红如晚霞,漂亮的眼睛迷迷蒙蒙,似充满雾气的秋晨深林,叫人瞧不真切,中间却盛着跳跃的烛火,亮得发烫,原本粉嫩的唇瓣也因为难受被咬得嫣红,泛着动人的水光,整个人被罩上明艳的光,衣裳和发丝都凌乱不堪,却更加靡丽而魅惑,仿佛一夜长大了似的。 他却毫无所觉,只知道哭泣撒娇就能获得爱怜和想要的,和往常一样双臂勾住师兄的脖颈,贴在师兄身上不放,向师兄诉苦自己难受,衣袖在不经意间滑落一截,露出来的一段白皙的手臂泛着娇艳的粉。 烛火明明灭灭,幽暗的光下,年渺细细急切的喘/息和夹杂的低泣分外清晰,季一粟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怀里的完全是个陌生人,许久才有无限纷乱繁杂的思绪涌入大脑,冲击力太大,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却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稍稍稳住心神,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显然是夜晚秘事的影响,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也是在野外,那二人竟然敢如此大胆,连他都觉得看不过眼,替他们隐匿了身形,哪知只是那么短暂的吻,也能让年渺如此大反应,更别说另一个无耻小儿,还敢对年渺做隐秘之梦,想一想就气得呼吸不上来。 可见年渺是真的长大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