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突然多出一个人的呼吸,实在很不适应。云予平时也有失眠的时候,通常会起来继续工作,但很显然当下的情况,开灯会把段霖弄醒,于是他百无聊赖地看看窗外,看看漆黑的房间,最后视线落到床边的那只“巨型犬”上。 段霖睡着的样子温柔而无害,脸蛋和五官看上去甚至有些稚嫩,胸膛伴随着呼吸节奏一起一伏,让人看着莫名觉得岁月静好,说到底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云予从床边起身,伸手拽过了床上唯一一床被子。 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段霖睡得很熟,云予才慢慢半屈下一条腿,弯下身子,还带着体温的鸭绒被轻轻落在段霖身上。 云予刚要收回手,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腕,铁钳一般力道大得惊人,在手腕上留下两圈青紫。 云予的耐痛性很强,身体却容易留下痕迹。 他试图挣脱,却被段霖拉扯着上下调了个儿,鸭绒被皱成一团被扔在旁边。 段霖扔抓着云予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撑在他耳边,姿势像在制裁他,控制他,压迫他。 如果他没有闭上眼睛的话。 一回生,二回熟,再碰上段霖梦游,云予已经处变不惊。 他只有一只手是自由的,撑着身子起来,问段霖:“做什么?” 段霖闭着眼睛,却好像有顺畅的思维:“偷袭我?” “谁偷袭你?”云予忽然有点乏,垂着眼皮。 “那你进我的圈圈干什么?”段霖手上用了点力,身体和语言双重强调,“这是他给我画的圈圈,只有我能呆在里面,闲人免进,懂?” 段霖的思维隔空跳跃,云予差点没跟上,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段霖口中的“他”就是自己。 他吸了一口气:“懂了,松开我,不然怎么走?” 段霖在梦里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松开了他的手,不等云予起身,又把人按回了地上,两只手一左一右卡在他脖子两侧,一个地咚就此完成。 “来都来了,聊会儿。” 云予:“……” 大半夜的,聊鬼呢。 段霖的两只手臂和木桩子一样钉在地上,云予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冷冷开口。 “你为什么来前线?” 段霖现在考不了太复杂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却像已经在心里重复过千万次一样,脱口而出。 “他在哪,我在哪。” 云予怔了一下,不禁想,如果此刻段霖睁开眼睛,一定和哨塔上的探照灯一样明亮而锐利。 云予没再开口,段霖却自作主张地聊起来了:“他总是照顾不好自己,那晚以后,我决定要好好照顾她,他却一早起来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说他是什么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