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稍恢复精力的陆惟,与公主一道,见了许福。 这个沈源生前的幕僚,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在沈源死后就一直失踪,据说连带沈源身边的财物,也都一并被许福卷走了,虽然沈源获罪,但许福也背上忘恩背主的名声。 但真相,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我们没有写过这封信。” 许福见了公主递过去的信,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 这么多天,他也看清形势了,旧案未结,他这辈子都要东躲西藏,只有在这里,或许才能做一个了结。 “但当年沈公出兵,并非一意孤行,而是得了朝中贵人的保证和许诺,相信自己一定能打赢这场战!” 果然如此。 陆惟和公主相视一眼。 事情的确与他们猜测的相差不多。 陆惟沉吟道:“当时先帝病重不起,当今永和帝刚刚被立为太子,新旧交接尚未完成,朝中一片混乱,大权都在左相赵群玉手里。你说的朝中贵人,应该也是他吧?” 许福苦笑:“不错,给沈公来信之人,正是赵群玉的门生,名叫谢维安。此人当时在朝中兵部任职,是赵群玉的铁杆拥趸,他的书信,基本可以认为是赵群玉的意思。谢维安在信上说,左相已经与公主有所联络,柔然那边正在内乱,无暇东顾。只要沈源肯出兵,朝廷那边,左相会负责调派粮草供给后勤,等到大军打入柔然,柔然那边也会里应外合,一举荡平王庭。” 公主奇怪:“当时朝廷动荡,出兵的可能性很小,沈源为何仅凭谢维安几封书信就相信他了?堂堂秦州刺史,连这点警觉都没有么?” 许福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但他说,边陲苦柔然久矣,好不容易遇上柔然内讧,就算长安那边的人别有目的,只要能让他出兵,说不定就有机会。他不求彻底歼灭柔然人,只要能有一两场胜仗,就可以压制柔然的气焰,以图来日。否则朝廷迟迟不敢出兵,再拖下去此消彼长,等柔然缓过气,能从中脱颖而出的,说不定是个比旧汗还要凶狠的新汗,届时举兵来犯,而这边士气消沉,必然更加棘手。所以沈公说,就算谢维安只是在糊弄他,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也想抓住,生米煮成熟饭。” 公主:“所以我的信,也是谢维安以沈源的口吻伪造的?” 许福:“殿下这封信上的字迹,与我们收到的那几封信是一样的。” 公主:“那几封信,还在你手里吗?” 许福羞愧道:“沈公出事前,让我带着东西先走一步,这些年沈公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朝廷也没有为他平反的意思,我见赵群玉依旧高居庙堂之上,也知道此事难办,渐渐没了希望。为免信件不慎遗失或落入他人之手,我就将其它几封都烧了,只留下一封随身携带。前阵子杨家出事,杨郎君和当家娘子都卷入杀人案,我怕事情闹大了夜长梦多,那唯一的一封信被搜出来更是麻烦,还会给杨家惹祸,我就偷偷把那封信也烧了。”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了。 陆惟也叹了口气。 “你继续说。” “是,”许福定了定神,“当时谢维安说,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我们出兵即可。沈公权衡再三,认为以一己安危去冒险,却能换得长久太平,很是值得,便开始调集兵马,准备趁着柔然那边内讧,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现在看来,谢维安的说辞自然是假的。 公主根本就没有跟赵群玉联系过,赵群玉那边也并未让朝廷提供支持。 反倒是沈源出兵之事走漏风声,半路就遭到柔然人伏击,差点回不来。 沈源以为赵群玉大权在握,能为自己兜底,结果旧皇驾崩,新皇登基,刚刚即位的永和帝听说沈源自作主张,当然极为愤怒,认为是给自己这位新帝的下马威,当即就命人将沈源拘拿回京审问。 而沈源在遭遇埋伏,捡回一条命之后,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赵群玉和谢维安,根本就不是要打柔然,而是要沈源死。 “沈公说,他自知为人倨傲,脾性急躁,平日亲朋好友也寥寥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