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地址发过去了,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谭老弟,已经翻篇的事就算了吧,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还锲而不舍的,没准儿一怒之下连他的生路都会给堵死。” 一串号码和定位地址传到了他手机上。 谭承死死盯着屏幕,半晌不发一言。面前的红绿灯从绿变红、又从红变绿,周而复始变了好几轮,他才把脸一板,大步流星地迈开长腿。 以他现在的境况确实不合适再去找李识宜,别说老爷子不会放过,就是他自己心里那道坎也还没过去。 对于李识宜,他现在怀揣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其中糅杂了强烈的愧疚、浓烈的思念、以及隐隐约约的一些恨意。 他恨李识宜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同时又知道李识宜就是这种人,冷言冷语冷心冷面,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俩人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 为什么李识宜能做到,我谭承就做不到?我他妈连条狗都舍不得扔。 好几次他都想把狗扔了,偏偏每次旺仔都抱着腿讨好他,一副谄媚的表情。有次喝多了,谭承把相框拿出来,给旺仔看自己以前那条金毛的照片,鼻根酸得差点儿痛哭一场,起床又扇了自己两巴掌,打上领带人五人六地出去跑新公司手续。 周五谭承招到了两个业务员,算是最近唯一顺利的事。周六他驱车至首都机场,赶最早一班机飞到宁波,原本风度翩翩的谭总现在只能坐经济舱,导致他全程脸色都很难看。 落了地,他开上租来的车飞驰,一路上心潮澎湃。兜到那附近,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又失望到了极点,大起大落如同坐过山车。 也许李识宜只是经过这里,早就走了。也许根本不是李识宜,只是祝炀炀的其他什么亲戚,打个电话聊几句而已。 谭承低下头,双手紧紧攥住方向盘,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玩意攥碎。过了许久再抬起头,视线边缘却意外出现一辆车,车身上打着某某修车行的广告。 他猛地一个激灵,直觉般踩住油门,跟上了那辆车。 十分钟后前车停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提着两大袋盒饭进去。又过了几分钟,七八个身着统一工作服的修车工从里头走出来,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盒饭。 其中就有李识宜。 他右手拿着饭,左手拎着工作服,走到院墙边停下。 明明外表跟其他修车工没多大区别,但他一出现,就跟钉在谭承眼睛里了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谭承隔一条马路看着,恍惚中有了回到从前的错觉。仿佛李识宜还在周礼为手下干活,而他是去接人的,正等得百无聊赖。 李识宜揭开盒饭,随后用牙咬住筷子一头,轻轻掰开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