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并不怎么爱瓷器这些,她方才却为一套杯子动了气,华音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傍晚华音又头疼起来,下人扶他去床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华音悠悠转醒,头还有些晕,索性便躺在床上发呆。 “刚才又送什么过来了?” “明天用的嫁衣。”,声音刻意被压低。 华音听着奇怪,接着又听道:“里面那个还不知道明天的事,这嫁衣能不能穿上还是两说?” “你还是别说了,要是被他听到可就麻烦了。” “明天就嫁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仔细你快别说了。”,那人有些恼。 一阵压低的笑声,“你别自己吓自己,我刚才去看过睡得熟着呢。” 华音闭眼再听了会儿,那两人没再说话,将东西放好就出去了。华音悄声从床上爬起,顺着方才听到的信儿,去找他们藏起来的东西。 看到衣柜最里面那套火红的嫁衣,华音手都抖了起来。他将衣服仔细放好,躺回床上,轻声叫到,“来人,去把大娘子叫来。我有急事找她。” “桌上是刚泡的茶,喝了吧。”,华音躺在榻上懒懒说道。 她每次来,华音都会泡茶。月华点头应下,几口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气都去了许多。 “是竹君上次送来的茶,我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喝,你帮我把剩下的都喝了吧。” 又喝了几口,月华只觉心口都熨帖起来。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华音想问月华,她是要强行让他嫁给月灵么?可那药才喝下去,华音怕打草惊蛇,只问道:“你真不愿意娶我?”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并非戏弄!我是真心想要嫁你!” 他抬头望向她,眼眸灼灼。月华愣在原地,如遭针刺。 良久只有噼啪烛火声在内室响起。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月华问他。 华音冷笑,“是你害我到了如今的境地?不该你来娶我吗?” 月华确实有想过娶她,可那是在遇到竹君以前。那时她想过等找到华音,要如何安置他。失了贞洁又在烟花之地流落许久,怕是再难为他寻良配。可若他不嫌弃,她愿意娶他,为他安置一生。 可她遇到了竹君。 “我答应过竹君,我不会再有别人。除了娶你,只要不违背天良道义,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华音心口又开始疼了,比那时候被妓院的老嬷关在黑屋里用刺指尖还疼。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月华慌地拿帕子过去。 “你别哭啊!”,他不接帕子,月华手忙脚乱擦他脸上的泪。 她虽然急,但手上动作仍是极轻,像是惯常会哄人一样,轻声细语对他说,“别哭了,哭太久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华音哭完,月华这才觉得她俩靠得太近。她欲后退,华音却轻易拉住她袖子,“阿姐!我心里难受。” 月华心里又叹了口气,“你别想太多,我和灵儿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月华,我可以靠着你在你膝盖上躺会儿么?” 自寻回华音后,他甚少像儿时一般这样平静又依赖地寻她说话,月华犹豫下同意了。 他抓住她的手,迭在一起,“月华,你看如今我的手比你大了许多。” 月华要抽走,却被他五指相缠扣在一起。 不对劲,他为什么要牵我的手?眼前的一切交迭在一起,月华想起身却觉得腿软得仿佛不是自己。 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还来不及看是什么,天旋地转,月华被压在了榻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