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是很疼了。 *** 暗淡的宫灯燃着,蜡油滴落在桌面,宽阔的大殿内只点着区区两盏灯。 人?影拉的很长,投射在青砖上,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变形。 皇帝站在一侧,单手拿着只水壶,身前的花盆里种着映月花。 如今已经初秋,映月花明明早该凋零枯萎,他身前种着的却?还蓬勃盎然。 他浇了些?水,将水壶搁置在一旁的木桌上,拿过?桌面上的小刀,面无表情割开?了手腕。 鲜血滴滴溅落,落在纯白的映月花上,白里带红分外诡异。 身后一人?走近,瞧见后“啧”了一声。 “想不到人?族尊贵的君主,竟每日用鲜血养着这些?凡间的俗花,万物都?有规律,早该死?了的花就该让它去?死?,如此你也轻松,不必每日自残。” 皇帝垂首包扎好腕间的伤口?,头也不抬道:“这是阿清留下的花。” 他包好伤口?后拨弄了下眼前的映月花,吸食了他的血后,这些?花似乎长得更壮了些?,在他的触碰下点着头。 月光一寸寸西斜,渐渐照亮了殿内。 身后的人?披着一身斗篷,长及脚踝的兜帽将身形遮盖严实,面具下露出的下颌苍白瘦削,腰间挂着刻着鸟头的令牌。 他问:“席玉呢?” 皇帝漫不经心回:“阿清需要吃饭,他去?喂饭了。” “你今日怎没去??以往不都?离不了你的阿清吗,怎舍得让他去?了?” “阿清昨日咬了我一口?,伤口?还没好,我怕她担心。” 身后的人?好似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一个连神识都?没有的废人?,她根本不不认识你——” “闭嘴!” 一柄匕首横在他的眼前。 皇帝脸色很冷:“我说过?,不许诋毁她。” 他收回匕首,自那人?面前走过?。 戴着兜帽的人?也不生气?,转身跟上他,边走边问:“话说这谢卿礼可是程念清唯一的亲人?了,你当?真舍得将他交予我?” 皇帝头也不回:“我只要阿清,何况——” 他停下脚步,眉眼带笑看着身后的人?:“能不能拿下他,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据我所知,这小子修为不在大乘中期以下,起码得是大乘后期,更甚至……你说他会不会是渡劫?” “啧,十七岁的渡劫,这天姿可真是让人?嫉妒啊,比之裴凌都?还要强。” 兜帽人?没言声。 皇帝回身继续走,步上高台,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中,撑着脑袋看着长身玉立的人?。 皇帝道:“说吧。” 兜帽人?负手而立,只道:“蛇去?探了,他们?今日去?山上确实是摘果子,也并未觉察出那阵法是什么,似乎还不知晓你与席玉是合作的关?系,以为席玉要害你。” 说到这里他有些?惋惜,“我以为这谢卿礼会是个聪明的,怎地如此愚笨,满心都?是情情爱爱,竟还与那小姑娘去?山上苟合,这小子这些?年可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皇帝嗤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你那蛇暴露了,叫他们?看出来了,故意在你面前演戏?” 兜帽人?闻言也只轻笑:“这江昭对我的蛇可颇为好,今日就差粘着她过?夜了,你说他们?看出来了吗?不过?一群毛头小子,岁数加起来都?没我零头大。” 皇帝有些?恹恹,无意与他多说这些?。 他问:“何时动手?” “三日后,流花宴。” 第35章 琴溪山庄十四(加更) 为?谢卿礼疏通经脉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他的经脉远超过她的认知,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云念的修为?不算低,已经是元婴期的水平, 尽管知道她的疗愈或许对谢卿礼没什么用,但也?没想到……是一点用都没。 她站起身,大脑一阵眩晕,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 头?重脚轻, 双腿一阵疲软险些跪坐在地。 倒下的那刻,少年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打横将?她抱起搁置在榻上,冰凉的指尖搭在她的腕间。 谢卿礼刻意将?灵力蕴热了才输进她的经脉,云念按住他的手, 侧过身看着?他。 她躺在榻上, 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 少年半蹲在榻边,垂下眼安静看她。 屋内沉寂了许久, 烛火已经要燃尽,夜风吹进屋内, 卷起了跳跃的火焰, 少年少女的气息交杂混合在一起。 谢卿礼拂开她挡面的发?丝,一手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