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暗杀的那一下,绝对是有功夫在身上。 夜娘干笑道:“那走吧。” 她率先转身离去,汪姑娘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一起逃跑自然要有逃跑的计划,可两个人没有过多交流,随意地像两个玩过家家的幼童。 未通姓名,不知来历,真有可能诚心合作? 夜娘紧着腰背,像一根行走的木杆子。汪姑娘把手放到腰间,抠着刀把上的纹路。 阴云再度飘了过来遮去月光,园子里刮来怪风,呼地只吹了一下。 她有鬼。 她有鬼! 夜娘身躯侧闪,险险躲过劈来的寒光。 捂住脸上的刺口,躺倒在地的夜娘喊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汪姑娘冷笑一声,拖着沾了水十几斤重的衣裙追刺夜娘。夜娘左避右闪,在地上狼狈打滚,用一身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本领,好几次躲过致命的刺击。 “我是真心诚意的,否则干嘛不直接跑还等着你从池塘里爬上来!” “你就算跑我也能追上你,你跑不脱自然不跑!” “你瞧不起谁!哇啊啊!”夜娘的裙角被扎了个通透,“你看我躲闪的样子,像没本事跑的吗!” 汪姑娘累得直起腰喘息道:“不像,所以更可疑。我本以为你就只是个内宅妇人,如今看,怕真是朝廷的奸细。” 夜娘狠狠翻了个大白眼,骂道:“你疑心病比皇上还重!” 汪姑娘狞笑道:“多谢夸赞,毕竟我干爹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猜忌。” 说完被逼到墙角的夜娘已无路可退,尖刀迎着面门刺来。 夜娘自然不是等死的人,屏息瞧着刀的轨迹一招空手接白刃夹住刀面,同时脚下一绊将汪姑娘掀翻,反客为主跨坐到她背上死死压住。 心里后怕道:若不是有这身莫名其妙的本事,娇娘的身体就要被我害死了。 “我看得出来,你只会点儿小功夫,否则也不至于杀我这么久还杀不掉。我警告你,我的本事很大,动起真来你受不得的。”夜娘说着拿抢来的匕首在汪姑娘天鹅颈似的脖子上比划。狐假虎威这事儿……办起来真有些莫名的快意。 夜娘脾性好,认为恩情需还,又都是女子更应相互帮助。自打与白娇娘相识,她对女子越发怜惜,而汪姑娘为了活下去扮成尸体,水中激斗锦衣卫,这种智慧胆识她是佩服的。 于是,就更想帮她了。 逼着汪姑娘接受自己的帮助后,夜娘松开了她,念叨了句:“没想到你还挺有劲儿,为了制住你我胳膊都酸了。” 汪姑娘没有好脸色,手一伸要回自己的匕首,重新下了池塘。 夜娘瞧着她把刘志的曳撒扒了,又在刘志脸上划了几刀,削去鼻子,大致猜到这是令刘志的尸体伪装成她这具滚下池塘的尸体,但这招只能暂时迷惑锦衣卫的督官,再就是刘志失踪也会被锦衣卫调查。 汪姑娘拿着衣物返回岸边,将曳撒上面的水拧去,穿到自己身上遮去大片白肌。 夜娘发现她对这身衣物如何穿着十分熟稔,心里不免猜测她的来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夜娘说道。 汪姑娘瞥她一眼回道:“汪澜。” 夜娘点了点头,转过身躬着背,“上来,我背你跑。” 汪澜磨了磨牙说:“这就是你逃跑的计策?”而且,这副模样就不怕她背后给一刀? “我会轻功,可你不会啊。” 说着,园子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夜娘机警地拽着汪澜跳到了树上。 她悄摸道:“你还挺沉。” 进到园里的是先前运尸的那队锦衣卫,他们在园子里找了会儿刘志,又捞上了刘志的尸体。由于一些特征被毁掉,领头的男人先入为主地以为这就是掉下池塘的那具尸体,至于刘志的去向男人亦感觉蹊跷,几人商量后决定先上报督官。 园子重归寂静,夜娘往上爬到树顶观察整个云府。一开始什么也看不清,月色好些的时候大致发现云府东侧院的锦衣卫基本撤去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