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声音发抖,气息紊乱。 沉云之这才将眼睛斜过来,慢条斯理,嘴角轻勾:“答应了什么,嗯,宝贝,你和我说说呗。” “你...”卫安怀哑然,清楚想起,昨天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应承过他,是他想当然了。 卫安怀想到昨天他自以为是的顺从愚蠢之举,气得咳嗽连绵不绝,沉云之起身倒水,想给他顺顺气,卫安怀往里缩去避开。 “你这么能这么无耻,我昨天都...随你心意了,你这么可能不满意。”卫安怀难以启齿地低吼。 见他好受些了,沉云之又躺回去,拿起话本,不甚在意道:“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终归是不满意。” “男人要是随随便便就信了女人,那他一定会吃亏的,反之,亦然。”沉云之从话本后露出明眸,眼睛里盛满笑意。 卫安怀听见她的无赖话,气息乱窜,两眼发黑,他按捺下恨意,强迫自己冷静,刚想开口,却发现她手里的话本正是《女帝江南艳想》。 卫安怀耳朵当即燥红,这种艳书在她选秀闹得沸沸扬扬时,可是风靡极了,屡禁不止,连他的学生都偷偷拿来看,后来被他发现,他避如蛇蝎,立即在学生的愁眉苦脸中烧掉了。 一群酸儒腐才的可笑意淫,市井小民满足猎奇之心,尚且情有可原,都已经贵为天子了,什么脏的臭的都捡来看,不知那里学来的毛病。 卫安怀面目扭曲,想说的话一下卡壳了。 看见他神情无法言喻,沉云之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书上,闷笑:“千千万万,内容大同小异,只有这本文笔尚可,权可解闷。” “嘿,你不要跟我说你长这么大没看过艳情话本。”沉云之调侃,笑出月牙弯弯。 卫安怀嘴角抽搐,偏头眼不见心不烦,少年好奇时看过,长大明事理后以之为耻,一个套路,佳人必倾城,才子遍地走,无情遭报应,多情遇负心,财色轻易得,权仰仗对方,看多了,心智不坚之人容易移情移性。 “你若真想我真心实意同你好,就应当尊重我。”卫安怀语气闷闷,人缩在被子里,捂着左脸摸来摸去。 “骗我有意思吗!”沉云之毫不留情揭穿了他。 “饿了吗?脸上的药膏是治脸的,别乱摸,要是不舒服,痒了痛了肿了,和我说,我重新调一副。” 卫安怀委屈极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可恨可恶可气之人,他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 “反正你昨天也不挑嘴,根本不必废这闲工夫。”卫安怀愤愤道。 沉云之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他:“想色衰爱驰,想得太美,实话说比你好看的我见的多了,比这还可怖的伤疤我更是没少见,我不嫌弃你现在的样貌,也没有理由嫌弃。美貌,珍稀之物,可较之某些东西而言,实在不甚耀眼。之所以配药治疤,是因为朕不希望朕的皇后遭人非议,我不想到时一大堆肤浅的人窜上窜下,说我们不相配,我最近让人学会闭嘴已经很烦了,我不怕麻烦,但麻烦还是少些为好。” 被她话里的血腥气震慑,卫安怀过了几息才明白她的意思,他胆战心惊之后冷静下来,平静道:“你真是昏头了,抛开容貌不谈,一旦我光明正大的现身,朝野内外绝不可能愿意,而且我不愿当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说完,他隐秘地嘲讽轻笑。 状告亲父,搞垮家族,虽说是为母复仇,大义灭亲,但终归是罪臣之子,逆臣之后,更别提身体孱弱,是太医早就断言的短寿之人。 而且如今沉云之正值盛年,不知多少王公贵族盯着她的血脉,他是嫌命太长才搅合进去。 “他们会同意的,要是实在不长眼,我再教教他们就好了,我这人向来诲人不倦。”沉云之慢悠悠地将书翻了一页。 卫安怀笑容凝滞,不甘道:“你要怎么安排我的身份?改名换姓只能糊弄寻常人罢了。” “故交之子,少年定情,战乱失踪,音信全无,误认亡魂,心灰意冷之下,帝以江山延续为重,另择佳偶,然天命贵重,且才子们德行有失,皆非正缘,不堪良配。帝思念故人,叹其赤诚,感动上天,星坠紫微,托梦指路,帝依循之,微服南下,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