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文没继续说下去。 他眯着眼睛看那首“精忠报国”已经到了尾声。 包厢里静悄悄的,连呼吸都被放轻了。 傅温文又摸着口袋里的烟盒出来,手指在下面弹了弹,从盒子里跳出的那根烟就被他含在了嘴里。 卢翠柳毕竟在这风月场子里呆的久了,连忙从桌上拿了打火机跪直了身体啪嗒将火点燃,那张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傅温文顿了顿,凑过头用手挡着风,他又重新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了一阵子,烟剩了半根,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歪了歪头,嗓子有些哑:“拖到小黑屋去吧。” “先关叁天,反省反省。” 卢翠柳身子一僵。 傅温文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夹在指尖的烟灰簌簌掉在女人颈窝里,烫的人一抖:“爷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你说因为你出的这么档子事儿,这次是压住了,那下次呢?” “底下的人都看着呢,不能没规矩。” 卢翠柳含着泪,点了点头:“我懂。” “那行,就这么定了。” 不等傅温文招手,段飞文过来拎着人的胳膊拽起来,一股子蛮横劲儿拖着人往外走。 场子里人多了,难免会犯错。 除了那些触及底线的,他是很少对自己人动刀动枪。 这小黑屋就是专门惩罚人的地方,在他们家暗楼里。 那是一排排仅仅能让人蜷缩着的小格子,一扇窗都没有,那边始终阴暗连光都透不进去,在那里,时间像是就此停滞了。 阴暗、潮湿,说不定还会有些老鼠、蟑螂这些小家伙。 精神正常的人被关到格子里不出一个星期也是要疯的。 有些欠了钱被卖进场子里不还钱、不配合还想试图逃跑的女人,大概率会被关进去,用不了多久再放出来的时候她们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里太黑暗太安静太孤独太狭窄了,相比较这场子里的灯红酒绿就宛如天堂一般。 小黑屋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极少用但威慑力一直很强。 卢翠柳被拎着走向了暗搂,这是包厢楼梯里一个不起眼的水井房,推开后才知别有洞天。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段飞文嘟囔着骂了一声,打开手电筒寻了最近的一间屋子,扯开铁链开了锁把人塞进去。 这里面连张床都没有,只能蹲着,或者站着。 灯光照在卢翠柳脸上,段飞文踢了踢铁门说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见了那么多男人还抱着那赌鬼不撒。” “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待场子里好吃好喝,不知道咋想的,好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就说今天你那老公找着警察来,幸亏这就是个夜总会,这玩意要是别的场子,早他妈被一锅端了。你也跑不了,要么喂鱼要么扔死人沟里。” “傅爷对你够好了,吃也没缺你,穿也没缺你,钱也没缺你吧。前段日子还跟我说,给你们宿舍再安排安排一个房间装个那什么空调。” “你好好想想吧。” 段飞文挪开了手电筒,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把身上的西装外套扒下来丢进去,紧锁眉头:“晚上这地方冷,穿着你还舒服点,叁天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忍忍吧。” “谢谢……” 卢翠柳抱紧了那件衣服,蜷缩起来。 随着门被关上,这里彻底陷入了黑暗,下水道水滴落下的声音都清楚可闻。 段飞文回去的时候傅温文已经不在包厢里。 几个保洁收拾着里面的狼藉,他问了一声:“傅爷呢。” “说是去私人影院了。” “行。” 自从傅温文接手这家夜总会后,这地方俨然就成了他自己的家。 原本的五楼也被拆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