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头热气蒸腾着有水渍在发亮,圆润的玛瑙坠子在她的耳朵边上晃来晃去。 忽而,虞渔捉住了陈雍年的手。 他愣了一下。 虞渔握着他的手磋磨了一下,抬起头来,吐着热气说。 “你的手温度好低。” 她将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丹寇艳透了,她掌心的热度很高,不断地与他冰凉的手背互相交换温度。 陈雍年额角痛了一下,他很突然地把手抽了回去。 虞渔也没有恼。 说:“你刚刚扶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身上的温度好像更低一些。” “我好像还在发热,你一碰我,我就觉得有点舒服。” 她的话不知道真假,但是说出来看起来像是真的。 只不过“舒服”两个字从她的舌尖缠绕了一圈再吐出来,像裹了蜜。 她又有点头晕。 陈雍年没说话,虞渔便闭了闭眼睛。 她感觉窗外的光线很刺眼,这头顶的白炽灯也刺人。 “陈先生,能不能帮我把窗帘拉上,灯也关了。” “要睡觉么?”他问。 虞渔摇摇头,尚且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 “太亮了,我有点不太喜欢。” 等关掉之后,虞渔又觉得有些热。 于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朝着陈雍年看过去。 “还是不舒服么?” “要不要喝点水?”陈雍年问。 “不用,你可以坐过来一点吗?” 因为关上了灯,也拉了帘子,病房看起来幽暗了不少。 因此虞渔的声音在这段幽暗里,显得很突出,哪怕她声音很小,但是她每个字都显示出了一种奇怪的本领。 等陈雍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虞渔的身边,两人离得很近。 她的呼吸声也是缓的。 在这种幽暗里头,向来头脑清明的陈雍年人生第一回 因为一些陌生的情绪而头昏脑涨。 和虞渔相处的一点点片段在这幽暗中划过,一些暴躁的东西也缓缓被塞入了他的胸腔。 当虞渔的眼睛在幽暗中,仍旧泛着浸透了春水一般粼粼润润的光的时候,陈雍年像是借着这幽暗,喉咙用力地吞咽了一下,他喉结滚动的时候,额角也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那些所谓的修养忽然有点失效。 因为下一刻,他便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他俯身下去,用手摸到棉被里面,捉住了虞渔的手,虞渔尚且没反应过来,可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贴着她的身侧,握住了他,乃至与他十指相扣。棉被里面触及到一些柔软和温度,他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紧跟着,颈侧的青筋也微微凸了出来。 “他怎么抱你上来的?” “现在会舒服一点吗?” “我的手凉么?” “他抱着你的时候,是抱的腰和腿弯,还是搂着肩膀?” “可以把备注换了。” “以后改成我的名字,或者……阿年。” “像你刚刚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叫我那样。”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浑浊两分。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鼻尖几乎和她的贴在一起,女人的烫热的气,好像藤蔓一样朝他缠绕过来。 然而陈雍年却忽然很想再凑近一点。 他的喉结又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的身子几乎贴上她的了。 本来他只是想握住她的手而已,然而她在这幽暗的病房里头,只是用那双微微上翘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在他握住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呼吸稍微变得悠长了一些,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里早就被各种情绪支配得凌乱又混乱,只是看不出来,然而她安静的、微微呼吸着的模样,她滚烫发热的手,令他的常常如同平湖一般总是仿佛不会被什么东西影响的情绪,变得如同充了气的祈求,此刻已经脱离了标准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飞窜。 她忽然朝上直起了一点身子,于是她热气蒸腾的,柔软腻气的脸颊,便与他的互相贴在了一起。 只是侧脸而已。 而这样的姿势,她耳垂上温热的带着一点女人特有的香味的玛瑙,正好从陈雍年的唇瓣上划过。 “你体温好像真的很低,陈先生。” “贴起来很舒服。” “他怎么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