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渔是愿意帮红娘的,但是并非因为她此刻和红娘的交情有多深,一来因为她对于红娘口中的谢如君实在鄙夷,而来她也想体验一下,为了某个目的而义无反顾地去度过一段人生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过这种歇斯底里的勇气,但在红娘眼里,她看到了这种勇气。 这一生反正是要度过的,她可以选择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度过。 “你选哪一种?” 虞渔看了看那一墙的书,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红娘。 “红娘,选后面那种。” 红娘问她:“为什么?” 虞渔说:“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如红娘所说:若你是男子,你未必不如谢如君。那我便用红娘真正想要的方式,打败他,让他跌落凡尘。” 她回望红娘。 说跌落凡尘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语调和红娘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 两人四目相接,空气寂静。 片刻后,红娘笑了起来,起初是轻声笑,继而笑容扩大,最后她笑得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回声。 虞渔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莫名喜欢看红娘脸上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只是虞渔笑得龇牙咧嘴,并不好看。 其实虞渔选择做名动江南的花魁,更符合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毕竟她要出演的角色苏醉便是花魁。 可虞渔却觉得,既然要体验这个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就不该舍难就易。 她想试试过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红娘的笑声渐渐停了。 虞渔看到红娘用那种很明亮的眼神盯着她看。 红娘说说:“我没有看错你。” “从现在起,我会对你倾囊相授。” “若几年之后,你入了京城,做了大官……” 红娘没有说完,虞渔便接了她下面的话:“我会将红娘接到京城来,让谢如君像狗一样对你道歉。”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语调平缓。 听到这话,红娘愣了一下,继而她再次大笑了起来,可这次虞渔没有跟着红娘一起笑,直到红娘笑出了眼泪,虞渔才递过去一块手帕。 “不要哭了,红娘,我喜欢看你笑。” 红娘怔怔地看向虞渔。 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时光逐渐在虞渔身上留下某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痕迹。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处在系统之中,有时会想起来。 只是她太忙,也太累。 她成了红娘的贴身“丫鬟”。 白天的时候,她随红娘学习舞蹈,琴、琵琶,唱曲。 晚上红娘没有时间教她,虞渔便会一个人在烛火下面,读书到深夜。 虞渔这副身体很僵硬,刚刚学舞蹈那会儿,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可红娘教得很严格,足月之后,虞渔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已然能将瘦瘦的腰身,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红娘教她的舞蹈几乎颠覆了虞渔在现代对于舞蹈的理解,就算没有音乐,红娘跳起舞来,也美得惊人。那种柔和媚真的像是春日里的柳条随风飘荡,可当她眼神一变,脚步一转,又跳出极致的刚烈和韧劲来。虞渔每次看,都只觉得心脏跟随着她的舞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虞渔不敢想象,红娘若是穿上水袖舞舞服跳这样一支舞能倾倒多少人。 虞渔看她跳舞,眼眶很容易湿润。 红娘同她说:她练跳舞那时,身体比她还僵硬,因为学舞的那时她已经十九岁了。 但是她天天都去学,晚上很晚才能睡觉,但是白天她很早就起来练功。 至于琴、琵琶、唱曲,虞渔本身就是学声乐的,所以总体来说,她有一定的基础。 但是那点东西,同红娘一比也是皮毛。 红娘的琴声和琵琶声,与后世虞渔听过的琴声和琵琶声皆不一样。 她的琴声弹得古朴敦厚,她的琵琶声却能铿锵独绝。 至于红娘的唱起曲来,也当真让虞渔知道,什么叫“间关莺语花底滑”,她柔媚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虞渔的身上能起一阵鸡皮疙瘩,那是心神酥软的表现。 另外,在平日里,虞渔每天都会喝红娘给她抓的药。 红娘说,这药用来调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