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少年人的胸膛贴在他的身侧,起伏都鲜明,风声太大,他得大声地说话才能被郁佘听见,不过他以为自己大声了,实际上声音还是很小,不算大。 “我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郁琼枝身子随着他跑动的姿势微微颠簸,他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等了太久,他难免会感到沮丧和难过。 “我也想你。”郁佘喊,他的声音比郁琼枝大多了,带着不太平稳的气音,“我一想到你,就会抬头看月亮,月亮又白又亮,就像我的琼枝。” 郁琼枝觉得郁佘说的话好傻,他笑了起来,实际上等多久都可以,只要来的人是郁佘,他愿意一直等。 他是一尾蜉蝣,朝生暮死,他很早时候就读过:“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但是他幸运,被一朵无根的飘萍拖起来了,从此在无垠的水面上也拥有了可以安栖之所。 在迷蒙的视线中,郁琼枝耳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摇晃,眼前的一切像潮水一样退去,他费力睁开眼,天花板的白压迫地挤压下来。 “琼枝。” 郁琼枝手上被塞入了某种冰凉的铁制的东西,棱角硌着他的指腹,他慢慢地眨了眨眼,迟钝地看着手里的勋章。 “你会为我高兴吗?”晏寒声还没有换下衣服,白金色的披风垂落在地上,一半披在他的手臂上,郁琼枝的手背感受到上面密实的毛绒。 他激动地亲吻着郁琼枝的手指,眼里闪动着欣喜,他第一次感受到明显的愉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都不能郁琼枝从他的身边带走,即便郁琼枝现在不接受他的戒指,但总会试到他喜欢的那枚为止。 他不会再离开郁琼枝,他想象不出自己离开后,郁琼枝身上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要郁琼枝不要再想那个可恶的人格,他想要什么,晏寒声都会给他,他们还有很多机会去填补,直到弥合这道伤疤。 郁琼枝握不住那枚勋章,勋章从他的手心滑落到床褥上,他痛到发抖,脸色惨白,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 他微微闭上眼,声音艰涩,脸上却带着幸福而满足的安静,“我……我要回家了。” “什么?”晏寒声愣怔,郁琼枝说话的声音太轻,他靠近了些,鼻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他下意识脊背一凉。 郁琼枝紧紧地握住他的衣角,细声细气地说:“他来接我了,他会带我走得远远的。” 晏寒声掀开被子,大团的鲜红色晕在雪白的床单上,他脑子嗡嗡作响,意识瞬间空白,双眼迅速爬上了猩红的血丝,目眦欲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