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带着刃,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暗淡的光线中,一个身体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最后蹲在了郁琼枝的面前。 “难受吗?”郁佘单手托住他的脑袋,动作轻又小心,把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郁琼枝的嘴唇干裂,渴水得厉害,当即就把脸埋进了水杯里,连着喝了好几大口。 咽下的水也像是刀子,喉管疼得厉害,但至少嗓子不干了,郁琼枝觉得好多了。 他躺回枕头上,因为过度的精神力负荷,他的身体微微酸软,头晕得厉害,欲呕感挥之不去。 郁佘把被子放到另一边的桌子上,杯子碰撞桌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郁琼枝眼睛眨了眨,他感受到郁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过了会,郁佘微微俯下身子,手掌撩开了他的刘海,一遍一遍重复抚摸他的额头。 郁佘的手掌大,手心柔软,手指上有经常劳作留下的薄茧,磨着肌肤,有点麻痒。 郁琼枝还记得自己刚捡回他的时候,他瘦得像只丑猴子,哪里都是骨头,郁琼枝只要轻轻一包就能包住他整只手和手腕。 郁佘动作很轻,没有说话,郁琼枝闭着眼感受了一会,突然感到害怕。 不是怕山壑凶险,危刃夺一线生,他怕郁佘走不出这颗荒凉的星球。 郁佘摸了一会,手心一点一点变得湿润,他顿了一下,凑得更近。 “乖乖。”郁佘轻声叫他,亲他的眼角,把那些湿润的眼泪珠子都含进了嘴里,吞下肚,微微咸涩的味道,弥漫出苦涩,“乖乖不哭了。” “哪里很难受吗?” 郁琼枝抬起手,压在自己眼睛上,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露出的下半张脸,下巴瘦得很尖。 他放下手,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红红的,“你都好久没叫我‘乖乖’了。” 记忆里,只有他病得迷糊了,郁佘才会叫他“乖乖”哄他。 可能是跟着人学来的,郁琼枝没有父母,看病时候老是盯着那些有家长陪同的孩子看,郁佘小时候这样叫他,之后就不叫了。 郁佘手搭在枕头边,大拇指擦了擦郁琼枝的眼角,残留的眼泪让这一小块皮肤湿润微凉,很快就变得温热起来。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要抱怨我呢。”郁佘也轻轻笑了一声,他靠得离郁琼枝很近,郁琼枝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郁琼枝抬手,光线太暗了,他眼睛看不清,只能去摸,从郁佘的眉毛开始,摸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下巴上。 “对不起。”郁琼枝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人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薄得好像一张床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