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书信,若你日后还想回昭宫,我会求陛下好好待你,感情之事讲究两厢有意,就算你没有为妃的缘分,也会一生衣食无忧。另外,还望你替我照顾好碧霄姑姑,替她养老送终。” 星垂听罢,心中大恸。 她试问自己从前常有嫉妒江柍的时候,总因一点小事而在私下腹诽、埋怨,可却没想到江柍竟为她的终身这样操心,顿时羞愧悔恨不已。 江柍又把目光转向雾灯。 刚要说话,只见雾灯骤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抵着喉咙,决绝道:“公主若赶雾灯走,雾灯即刻便血溅当场!” 江柍本已压下泪意了,闻言一阵鼻酸,眼泪夺眶而出。 心里急,拍了拍桌子,骂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被废了,你就敢威胁起我来了。” “公主知道雾灯绝无此意!”雾灯咬牙道,“雾灯早已视公主为我的一片天,若公主不要我了,我的天也就塌了,公主,你我相伴多年,怎能不知雾灯对你的忠心,您是真想逼死我吗。” 当日她能往脸上划下一道,改变自己的命运,今日为何不可? 想到这,她更是铿锵无畏:“公主,雾灯对天发誓,你若长生我便长生,你若赴死我绝不独活。” “……”江柍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雾灯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姑娘,江柍深知这一点。 就这样默了一会儿,她下定决心地闭上眼,说道:“雾灯留下。” 星垂和月涌大惊失色:“公主就这样偏心吗,我们也愿跟着您呐!” 江柍泪如雨下,不忍再谈,只道:“什么都别说了,下去吧。” 江柍决心已定,便是不会更改的了。 雾灯见状,努力扬起笑,说道:“来,姐妹们,我们一同给公主磕个头。” 闻言,三个人都擦干眼泪,整理了一番仪容。 并肩跪地,严肃地叩首,再拜,再叩首……共磕了三个郑重的头。 江柍哭着,亦笑着。 就这样目送她们退下。 高树从殿外与她们错身进来,对江柍说:“公主,段姑姑求见。” 江柍说:“宣。” 高树看了一眼江柍,似有难言之隐,顿了顿才宣段春令进来。 然后江柍一怔。 段春令不知何时剃了头发,一身青灰色缁衣,手持佛珠,进门跪地,先道一声“阿弥陀佛”。 江柍想问她这是怎么了,却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还是段春令先道:“公主,奴婢在太后被圈禁之后,就生了出家之心,缁衣和剃刀早已备下,今日自行剃度,不过是最终下了决心。” 江柍咬咬唇,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滂沱而下。 段春令却平和又温柔地笑起来:“公主可愿给奴婢取一个法号。” 江柍虽不与段春令亲近,可到底主仆一场,只念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出家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便止住泪,问道:“不如叫‘莫愁’,可好。” 段春令把这名字暗自咀嚼一番,慢慢扬起笑,许是沾了佛性,眼角的皱纹,都显得格外温和。 她只道:“红尘多烦恼,凡人所求,不过是一场痴梦,奴婢唯愿常伴青灯古佛,洗刷过去的罪孽,亦会每日为公主诵经祈福,祝祷公主安乐永宁,福绥绵长。” 江柍笑着把她扶起来,又笑着把她送出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