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寇子眼皮跳了跳,躬身道:“是。” 崇徽帝又看他一眼,道:“不愧是你师傅的徒弟,他不在朕跟前伺候的这些时日,你服侍得很好。” 提起师傅穆公公,小寇子的神情凝滞了一瞬—— 二月末的一场倒春寒,赫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师傅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给摔折了,这些时日都在将养着,他这才有机会多来御前伺候。 小寇子深拜道:“奴才要多谢陛下不嫌弃奴才愚钝。” 崇徽帝又道:“传张岭,王涯还有户部兵部尚书到勤政殿议事。” 小寇子搭下眼帘,道:“是。” 走出太平殿,小寇子召来两个小太监去传旨,自己则慌忙走进房中,拿出笔墨匆匆写下一张字条,又将字条绑到信鸽的脚上放飞,这才继续去御前伺候。 次日,黄昏时分。 琼楼早已燃遍烛火,挂满彩缎,远远望去,好似与暮色中的晚霞融为一体,各有各的绚烂昳丽。 江柍因走到半路马车坏了,故而来晚了一些,到了之后才知人基本到齐。 原本众人正在聊天,不知是谁喊了声“太子妃到了”,殿内顿时静得风声可闻,大家纷纷转头望向她,目光或不咸不淡,或有几分不屑,再不似从前热络亲近。 江柍心中有数,因此并未有任何异样,还是如往常一般笑道:“本宫来迟了。” 众人闻声,方才向她行礼,齐声道:“参见太子妃娘娘。” 江柍笑得得体:“免礼。” 说着走上前来。 众人又都扭了头去,却不再继续聊天了,不同程度地沉默着,好像江柍出现拘束了她们。 唯有沈妙仪和王依兰洋溢着笑,都走过来向她问好。 沈妙仪更是一把抱住了江柍的手臂,摇晃着问道:“你的病好利索了没,我瞧你清减不少。” 江柍中毒,兹事体大,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因此当初连沈妙仪也瞒下来了。 沈妙仪不知她中毒,更不知她远赴回纥,听星垂说,她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沈妙仪几乎每三日就往临溪山庄送信问好,看样子真是挂心得不得了。 江柍笑道:“本宫早已痊愈,只是得知琥珠已回峦骨,而轻红又意外殒命,伤心吃不下饭罢了。” 这话原也不假。 琥珠在江柍去回纥之后,就因无聊想家,而请旨回了峦骨。 而轻红,更是她极难痊愈的伤痛。 沈妙仪听江柍这样说,心里也不免难受起来,眼眶说红便红了:“轻红她……实在可惜。” 王依兰见沈妙仪悲戚,因时刻念着这是庄重的场合,就劝解道:“好了,宴席之上,莫要失了分寸。” 沈妙仪闻言,忙仰仰头,逼回泪意。 王依兰又笑着看向江柍:“无论如何,看到娘娘身体安康,妾身就放心了。” “嫂嫂不知道,嫂嫂为了您的安康,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观音寺为您诵经祈福,不论雨雪。”沈妙仪接话道。 江柍一阵感动,又不想气氛太凝重,故而轻松道:“这个是你的嫂嫂,那个也是你的嫂嫂,你如今这般称呼本宫,倒把本宫给绕住了。” 闻言,三人都是掩唇一笑。 江柍又道:“多谢王妃心意。” 骞王妃抿唇一笑,颔首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