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的时候,你像条狗一样在连夜审问掳走她的犯人,你可不可怜?” 这些话像鞭子一样抽在身上。 谢绪风怎会忘记,那日在书房里,他正把冬日最后一枝白梅剪枝插瓶,自在就慌慌张张跑进来,告诉他,太子妃被人掳走了。 那瞬间是什么心情,此刻已记不太清。 只知道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将那白梅染了个红透。 后来他为尽快找到她的下落,抱病理事,数度昏厥。 应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生出的所有预感都是糟糕的,所以他根本不敢睡,怕梦魇缠身。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快要撑不下去,北边来了信儿,说太子妃在太子那里。 他这才放心地入睡,安心地就医。 可是那一场病实在是太重了,直至她都回朝了,他还没有好起来。 他不知道她是否知晓他的病况,可她没有来探望过。 这本也理所当然。 然后就到了沈子枭回朝的夜宴上。 他几近痊愈,终于可以出现在人前,许久未见,在遥遥相顾之中,他得到了她的颔首一笑。 这便是最好的谢礼了。 他本就不贪图什么,连这一笑,都是意外之喜。 “我本来也没做什么,她不需知道我的病是为何而生,何况,我为人臣,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谢绪风的声音这样软,这样暖,任谁听了,大抵都会变得平和安然。 可谢轻尘却恨起他来。 她多想上去抓住他的衣襟质问: 要么放手,要么拆散,可你为什么选择忍耐? 为什么要忍,谢绪风,为什么忍。 你可悲可怜,却更可恨可气! 她恼恨到极点,反而不想给他一个痛快,如凌迟他一般,说道:“你可知他们在东宫里头都是怎样相处的?你可知你的心上人,是如何在你的挚友身下辗转承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吻多少次,有多少呢喃……” 她的话骤然止住了。 因为谢绪风望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悲悯。 他在可怜她? “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她话未说完,他忽而出声打断:“姐,你太苦了,我为我的无能为力感到羞愧。” 谢绪风早知谢轻尘恋慕沈子枭。 在她进宫之前约沈子枭见面之时,便托沈子枭务必劝住她。 后来自是没能做到。 他看着她,这个与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庶姐。 生来便为棋子,宿命即是煞寂。 可他如何能救她?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心疼她的无依。 但他也不会美化她的恶毒。 错就是错。 谢绪风看着谢轻尘,轻轻道:“苦海无涯,既不能回头,渡了它可好。” 谢轻尘久久无言。 谢绪风又道:“你犯下的错,由我尽力弥补。” 谢轻尘心里莫名一悸。 只见她这个素来如仙鹤般野逸淡然,不染纤尘的弟弟,在她面前郑重地说道:“你犯下的错,我替你弥补,若有报应,我替你承受。” 作者有话说: 谢轻尘身边的姑姑叫青云,之前太后身边对江柍很好的姑姑叫碧霄。 我们默默守护的谢逍啊。“苦海无涯,既不能回头,渡了它可好。” 第80章 朔月行 ◎开始新篇章,谢绪风高光◎ 山川千里, 风月两边。 沈子枭带着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疾行出了玉门关,终于在十一月之初抵达回纥。 离开赫州之前,沈子枭已把江柍中毒之事告知崇徽帝。 之所以如实告知, 是因为他知道崇徽帝明白, 和亲的公主, 可以死, 却不能死的不正当。何况,那日他说江柍有一双与母后极为相像的眼眸时,崇徽帝明显心生波澜。 总之, 无论是国事, 还是私情, 沈子枭料定崇徽帝总要保江柍一命。 只是江柍中毒一事终究是有损皇家声誉,不好声张。且沈子枭身为太子, 巡边之时还带着女人, 总归不妥当。 商量之下, 崇徽帝要江柍以染了肺痨为由,去临溪灵石山庄静修,再让侍女打扮成她的样子在屋里装作有人,而真正的江柍便女扮男装, 充当随从,跟沈子枭去巡边。 早在出发之前, 沈子枭便已给回纥王去信一封, 望他襄助自己尽快找到天山雪莲。因此,刚入回纥王都,回纥王就已将雪莲备好。 世人只知道雪莲生长在天山之巅、冰雪终年不消之地, 极其珍贵难采摘。 可回纥离天山近, 熟悉山路的人不少, 且都城内又不乏胆气威震的汉子,总能攀登摘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