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楼上也设彩灯,楼边石栏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点似波光粼粼,两边的朵楼上各挂了一枚灯球,打量着比江柍的个头都要高上一点,内燃椽烛,璀璨夺目。 楼下露台伶人都在这里轮番表演,楼上御驾则垂帘而设。 平日里御驾出行,也有二百对红纱贴金灯笼随行,元宵节一到,皆换成了红纱珠络灯笼,还要加上百对琉璃玉柱掌扇灯。 御龙直执黄盖掌扇,列于帘外,提灯随侍则在两旁依次站定,手中的光点,自是又把城楼装饰了一番。 百姓们都因皇家设露台观戏蜂拥而至,毓街上人头攒动,沸反盈天,当崇徽帝携同太子和太子妃站在城楼前时,百姓们跪下高呼万岁、千岁。 崇徽帝闻声举杯敬民。 待他一饮而尽,沈子枭和江柍便会重复他敬酒于民的动作,百姓见状又是一次呼声雷动,排山倒海。 这场欢宴直到戌时方才散场。 江柍和沈子枭没有回东宫,而是乘车至某处僻静的小巷路口下了车。 而此刻,二人俨然已是寻常人家的打扮。 沈子枭头戴累丝嵌宝紫金冠,一袭墨绿色青松白鹤袍,敛了三分气度,长了七分潇洒。 江柍也着绿,缠枝连云的水绿绫裙,外面罩一件玫瑰紫银鼠披风,卸去繁琐的钗环,只戴一个花楼子冠,因嫌戴帷帽麻烦,便以纱巾覆面。 二人并肩往闹市走。 沈子枭身边跟着轻红和郑众,江柍则带了雾灯和高树出来,这四人皆作寻常人家的奴仆打扮。 “你今日定是学我的。”江柍走着走着,忽而对沈子枭说道。 沈子枭便问:“何出此言。” 江柍说道:“不然为何穿绿色?” 沈子枭便伸手往她额上弹了一下:“好没道理,你个恶霸王。” 江柍便揉揉头,小声嘟囔着什么,左右是骂沈子枭的就是了。 他们身后的侍从们,纷纷抿唇而笑。 除了雾灯,笑的时候微滞了须臾。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拐过一道巷子口,忽见灯烛辉煌,上下相照,远眺过去,竟是望不到头的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与此同时,扑鼻而来的胭脂香、烤肉香、红薯香、酒香等几十种味道混合而成的烟火之气,就如那神仙法术把江柍定住了似的,让她呆立不动了。 沈子枭见状,便问她:“从前在昭国竟没有出来逛过吗?” 问完又觉得实为不必,此前在晏国的细作早就禀告过,她被赵太后宝贝的眼珠子似的,连寝宫都甚少出来。 江柍也没回答沈子枭的话,她已被眼前的景象勾了魂,不由自主往繁华深处走去。 但见街道两旁的店铺无不张灯结彩,尤以酒楼装饰最为壮观华丽,金窗玉槛,门首皆缚彩楼欢门,酒楼前亦有许多的生意人,一路上卖香糖馃子的,卖雪柳头面的,算命的,喷火的,卖字画,唱小曲儿的……各色营生不一而足,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们穿出这条街,还有那条巷,走至那条巷,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肆尔二2五久乙丝奇更有另条街,真是往左走,左边繁华,往右走,右边热闹,处处是欣欣向荣之态。 穿过一道桥,桥下水上漂浮着来来回回的花船,花船上皆是浓妆艳抹的妓女,或坐在船头弹琵琶,或坐于船中侍恩客。 江柍注意到,大晏的乞丐和妓女,亦有一股不自堕的朝气,不像大昭,满街的行尸走肉。 她愈发好奇,素有京师酒肆之冠的丰乐楼到底是何模样。 过了桥,远远便见街心处有一三层之高的酒楼,架设了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