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尘是谢绪风的庶姐,其父是几年前已去世的中书右丞相魏国公谢韫,据说,她曾于五年前在济水泛舟时被崇徽帝偶遇,遂纳入宫中,是继孝章皇后之后最受宠的妃嫔,位同副后。 太后也曾给江柍看过她的画像,可谓是清丽无双。 因着后位虚悬,沈子枭便领江柍来谢轻尘的宫中见过众嫔妃。 江柍是太子正妻,依礼是不需对妃嫔们行跪拜大礼的,谢轻尘也没有太立规矩。 她性子看上去是有些孤傲冷僻的,应付这等场面也不热络,连夸奖江柍亦是淡淡:“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说太子妃娘娘倾国倾城,今日你一进来,我便觉得蓬荜生辉。” 江柍便说:“贵妃娘娘才是绝世容光。” 二人没有故作亲切,虽是心知肚明的客套话,却不给人惺惺作态之感,倒显出几分诚心。 聊了几句,谢轻尘又问:“听说你在路上遇险了,没有受惊吧。” 江柍笑道:“多谢娘娘关怀,并未受惊。” “听说是国公爷和叶思渊前去迎接的?”插话的是一个梳双螺髻的少女,穿粉色裙裾,如芍药花般艳丽。 江柍认出她是沈子枭的亲妹撷华公主沈妙仪,便笑了笑道:“是。” 沈妙仪闻言便有些不开心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正说着话,崇徽帝身边的内侍来传旨,说要请太子携太子妃娘娘去太平殿用午膳。 于是沈子枭和江柍便起身告辞了。 他们走后,满屋宫嫔也就都散了。 只有沈妙仪留下,噘嘴对谢轻尘说:“就凭她,也配让国公爷亲自去迎么。” 谢轻尘只看着门外众人离开的方向,没有言语。 沈子枭和江柍乘舆来到崇徽帝所住的上元宫。 宫人们已在太平殿布下午膳,崇徽帝并未在殿中,内侍回禀说:“陛下还在垂拱殿处理国事,请殿下和娘娘稍候片刻。” 沈子枭说道:“你先下去吧。” 内侍退下了,江柍才好端起茶来喝,沈子枭见她喝得急切,便笑问:“渴了?” 江柍嗔他一眼,说:“何止。” 沈子枭没意会,端起一碟蜜枣糕来,问她:“吃不吃?” 江柍说:“不饿。” 沈子枭问:“你不是说‘何止’?” 江柍就等他问呢,闻言便懊恼了起来,实际是在故意调情:“我浑身酸得厉害。” 沈子枭一愣,豁然反应过来:“原来一早晨你都因为这个在使性子。” 江柍绞着手指,不说什么。 沈子枭便用一根手指勾起她的小指头,淡笑道:“这原不是我的错,怪你太勾人。” 他竟在陛下寝宫里说这样轻浮的话,她怛然失色,忙转头觑了觑周围,见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才放下心来,甩开他的手,垂首说:“你可真无耻,什么事都能赖到我头上。” 她这般小女儿情态,他的眸色却淡淡的,然则开口却还是哄着她:“既如此,那今夜我温柔些就是了。” 她心一沉,暗骂这人死淫贼。 面前却嗔他一眼,羞赧道:“今夜我要自己睡呢。” 她这样望过来,他哪里能不做出反应来,眼眸中即刻染上柔情。 他知道这人需要哄,刚要说什么,忽闻外头传来 二人立即变得正色,走出殿来迎接崇徽帝。 “参见父皇。”二人并肩跪下,施以大礼。 崇徽帝站定,看了江柍许久,才说:“平身吧。” 他的声音低沉,自带威严。 江柍抬起头来。 见他身穿红底淡黄色的团龙窄衫常服,腰围玉龙九片,神色虽淡,可举手投足间皆是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沈子枭的眉眼像极了他。 眼睑微微下伸,眼尾微翘,漆黑的瞳仁如黑宝石般镶嵌在眼眶内。 深邃,莫测,幽暗。 暗藏血影刀光的犀锐,收敛鹰隼虎豹的侵略。 只露出些微生杀予夺的掌控力。 江柍起身之后,崇徽帝又把江柍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目光中有许多让人读不懂的东西。 她不自觉露出疑惑的神色。 崇徽帝这才挣扎着回神,对沈子枭说:“凌霄,你没娶错人。” 又对江柍说道:“你不知道,大晏多少名门贵女爱慕他,当初指婚,可谓满城女子哭断肠,都怕未来的太子妃配不上他。”他的话虽是说与江柍听,可眼神却不落在江柍身上,仿佛是不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