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栩:“……你怎么在峰城?” “出差。顺便看看你。” 温几栩“噢”了一声, “送我来医院的事,谢了。” 江鹤轩没有笑着回怼, 就那样静默地看着她。 气氛顿时有些僵滞的尴尬。 温几栩不习惯这样的沉默, 半开玩笑道:“听说你订婚了,也不知道哪家千金要被你霍霍, 啧, 真惨。” 江鹤轩落向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既然身体没问题, 闲不住的温几栩已经撑着床沿坐起来,脚尖绷直去勾摆在角落的鞋子。 “和我订婚的人,是你。” 高级病房外,浑身透着肃冷淡漠气质的人阔步走来,推开病房门时,一字不落地落入耳朵里。 闻堰寒步伐落定,眉峰压得极低,冷得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 听完这个消息,温几栩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鹤栩极有耐心地重复,“温温,我们两家联姻的事情去年就有在商量了,温沉如应该和你说过。” 温几栩长睫轻颤,反应了半秒后,眼神骤冷:“江鹤轩,你算计到我头上了是不是?!”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江鹤轩对温几栩此刻的情绪再熟悉不过。她就像个刺猬,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浑身的尖刺便有了攻击性。 她最讨厌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 这条路一旦跨出去,他们之间必然面临着决裂的风险。 温几栩戒备的神态刺痛了江鹤轩,他身形微不可闻地晃了晃,“温温,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我对你的喜欢,不比谁少。” “我只把你当朋友。” 温几栩言简意赅。 一句话,平静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合金框玻璃门推开,闻堰寒出现在病房里的一瞬间,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温几栩全部的注意力。 就像初见时那样。 而站在她身边的江鹤轩,被缓缓而降的幕布遮住光亮,像是电影里谢幕的配角。 闻堰寒的眸光扫过她摇曳在病床边沿的纤足,白玉一般,精致而秀气,晃得人心神微乱。 他眸色一凛,从容地俯下身,拾起摆放在瓷砖地面的鞋,炙烫的大掌握住她脚踝。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京市才对,身上的西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在得知了她出事的消息后,大概都没来得及休息。 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外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温江两家联姻的事情,他应该没听见吧? 温几栩心神微动,鼻尖很没骨气地酸了,配合地扶着他的肩,看着他纡尊降贵地为自己穿好鞋。 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却亲昵地好似有着浑然天成般的默契。 温几栩站定后,闻堰寒不动声色地将她挡至身后,森寒的视线落向江鹤轩,唇畔带着点讥诮的笑意:“真是不巧,刚好撞见江少对我女朋友诉衷肠。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带着她走了。” 温几栩悄悄去牵闻堰寒垂在身侧的手,察觉到他今天似乎有些冷淡,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同她十指相扣,忍不住抬眸觑他。 锋棱的下颚线因紧抿的唇而绷地很直,眉骨冷邃高挺,黑眸辨不出情绪,眼神似薄刃般扫向江鹤轩。 江鹤轩浑不在意他胜券在握的姿态,轻勾唇角:“温温已经为了家人放弃过闻哥一次,闻哥怎么能坚定地认为,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温几栩能感觉到闻堰寒平静神色下翻涌的怒意,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深不见底的幽蓝冷邃,正酝酿着吞噬万物的惊涛骇浪。 他的手在颤抖。 或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两人之间曾有过更激烈的交锋。 才会如此剑拔弩张,仿若一触即发。 温几栩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安抚性地握紧了闻堰寒的手,“江鹤轩,我会和江叔叔说清楚。到时候,我自会上门赔礼道歉。” 表明立场后,温几栩便没了同江鹤轩周旋的心思,无视身后那道灼烫痛苦的视线,拉着闻堰寒也不回离开了。 空寂的单人病房内,月色清凉如水。 更衬得硕长人影萧瑟凄凉。 * 一路上,闻堰寒都沉默不言。 车辆都是临时安排的,算不得值得信任的人,温几栩知道他不喜将私事说与旁人听,倒也安分地没闹他,只是趴在他肩侧,抓着他的手指玩。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