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掩藏紧皱的眉峰。 “对,对,是瑟,锦瑟无端五十弦的瑟,”梁丝桐哈哈干笑两声缓解尴尬,“上了大学之后,余老师就主攻写歌唱歌了。我们余老师最大的一点儿好,就是从不闭门造车——从大学开始一直在世界各地采风找灵感,去过很多个城市……哎,你上次去了哪里来着?” 余弦莹白纤长的手指抬起,将散落的长发别在耳后:“前几年刚去过宁城,江南丝竹,awesome, i’m lovin it.” !!! 百城震惊。 竟然和自己掷笔游戏所找到的城市,对上了! 梁丝桐彩虹屁吹得行云流水:“所以余老师的歌儿才能拿大奖啊!用琴瑟琵琶配流行乐,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哎,柏哥,秦哥,那首《又逢君》你们听过没?” “落花时节又逢君,”梁丝桐也哼了下,十分夸张地海豹式鼓掌,赞叹道,“咱们余老师的歌儿,高山流水,水流龙游,游刃有余,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绝,那个绝绝子……” 什么娱乐圈九漏鱼?百城白他一眼:“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绝他妈给绝开门,绝到家了。”梁丝桐没看见,依旧疯狂吹着余弦的彩虹屁。 余弦倒是依旧保持着谦虚得宜的笑容:“梁导,您过誉了,音乐于我,同那句古诗一样,叫做‘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余弦出现后,百城的惊讶就一浪高过一浪,至听到这一句,堆叠的巨浪山呼海啸般,压跨了千余年来他心中铸就的最后一道防线。 ——千余年前,夜宴之后,他求着岐王向李龟年先生说情,将三九赏给自己。 李龟年为人大方,七窍玲珑,大概猜出了百城的心思,直接将人送到了百城在外购置的宅子里,甚至还陪了那把二十七根弦的“余弦”过去,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贺礼。 时值玄宗大赦天下,三九脱了贱籍。 幸甚至哉。 刚同三九在一起时,他们很是有过一段甜蜜日子,三九闻弦歌知雅意,一手瑟鼓得游鱼出听,但唯一缺点是不识字。 他每每因此而苦恼,觉得自己配不上才华横溢的百城。 百城便把人拥在怀中,将毛笔塞在他手上握住,一笔一划教他在宣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三横是三,撇钩是九。”百城边耳语着,边将唇落在他鬓角。 他只着了薄薄一层中衣,胸膛与余弦的肩胛骨紧密相贴。 还可以贴得再近一点。 三九似乎感知到了百城的躁动,嘻嘻笑着往下缩,手一翻,差点撞到桌旁养着的狐尾百合。 百合受了震动,花瓣扑簌簌抖着,滴落几滴露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