彡忽然飘起来,骨骼艰难重组,竟成一只丑雀。鸟喙攒动:“平衡界要塌了……回天还没出来,人皇死了……梁远情斩了神灵台推平了第一阶天……” 这死东西好像有点精神失常似的狂语,但没人理他。云青峭目不转睛地看着雪豹长啸的地方,眼底第一次出现了惊恐,颤声道:“那……那是……” 苏视一把抓住她:“别怕。” 彡那把一向很自得淡定的声音近乎扭曲:“平衡界要塌了,第二阶天不是崩溃是毁灭——孽畜!孽畜!!尔敢——尔敢!!” 崩溃代表阴阳紊乱,毁灭——夷平所有生灵。 日月流光开始变异,隐隐发颤。 雪豹又一声长悲,如箭刺入泰山主峰最深的地方! 前所未有的夺目光华爆开,所有照到这光的食物迅速地失去意义,失去存在,被暴力抹去。 以谛听这一点起,世界开始堕入虚无—— 无尽的虚无疟疾般蔓延,惊心恐怖。眼见就要来到极忘台。 极忘台从基座开始虚无,彻底成了一座空中楼阁,然而还不及倒塌,虚无比毁灭更快地抹去了存在—— 灭世的光欺近周公鼎,也接近那两人。 然而就在这绝人之路的尽头,苏视竟然还笑了一下。 云青峭的手指在他掌心微颤,觉得这诗人的手是那么有力。牢牢地抓住她。 “总有一些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狂澜中苏视敛去一身笑色,眼珠像芥子一般无限而渺小,轻而易举地装住这破碎飘摇的一切。 “别怕。” 云青峭闭上眼—— 在永恒的虚无到来以前,最后的那个拥抱也似飞鸿踏雪。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骨雀拉长成一缕光弦,几个闪没朝天际哗然而去,但在半途就被白光捕捉,瞬间抹杀! 于是我闭上眼睛,于是我睁开眼睛。 流动着的,凝固着的,华丽的,惨白的,都在这一念之间—— 出生,垂髫,豆蔻,及笄,灼灼其华——为何要令我之子于归地盛放在天地! 谁将这些东西一道道扣成我灵魂该守的细则? 今生的此镜在一念之间折叠而起。 无尽的虚无像一场无声的大爆炸,绝电急光般将此镜吞噬殆尽! 此镜再无所有—— 这一刻简直不可思议!转瞬即逝的光一灭,宇宙就堕入了深邃的黑暗。但奇异的是,不知受谁保护,凤凰和雪豹并没有逝去,而保留了一艳一冷,依然旋鸣盘啸。 声音却脱离画面,这石火一刻中,世界是绝对安静而虚无的。惟有这两只奇兽还保持着超越的姿态鲜活着。m.ZGxxH.ORG